郡主香儿吩咐俩个小丫头好好照顾展堂,否则小命就没了,吓得俩个小丫头急忙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香儿冷笑一声,转身踏着台阶往上走,走到出口处回头冲着下面说道:“我说姜姊姊,你就等着我还你一个干净多情的男人吧啊!”说完蹬蹬上了台阶不见了。
姜婉女这里跪下磕头称谢,展堂却有些担心的说道:“师妹,你好糊涂啊,你怎么能到这里来。现在你也出不去,谁能回山喊救兵来解救咱们?”
姜婉女毫不在乎,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展堂,见他还活着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又见郡主要给他医治伤口,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师兄,你受伤了,重不重,要不要紧。我身上没有刀伤药。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展堂勉强装作轻松样道:“没事,放心吧。师兄我很快就没事了。”刚说着那俩个小丫头一个捧着水盆,一个手中拿着小瓶子,走了下来。她俩将水盆放在大厅中,然后打开了展堂那的牢门,一阵浓重的血腥臭味熏得俩个丫头捂住了鼻子。
展堂动动胳膊,浑身的腐肉都长了蛆了,一动呼啦啦的往下掉,黄水渗透了出来。小丫头端过盆来,用清水开始擦拭他身上的污垢。疼的展堂呲牙裂嘴却忍着不敢发出一句呻吟声音来,只怕姜婉女在那里听到难过。
丫头边擦边捂着鼻子道:“哎呀,这都露出骨头来了。天啊。”旁边的丫头就在她擦拭过的地方倒上白色药末。俩个人弄了很久,换水都换了好几次,总算把展堂身上从头往下擦拭了一遍,全身都上好了药。俩个丫头又拿来上好的毛毡给他垫在地上,换了一身衣服,展堂这才感觉到舒服了很多。姜婉女在那边已经听得低声哭泣不止。
过了一会,俩个丫头端来了饭菜,一阵香味扑鼻,展堂对丫头道:“小妹妹,是否让我师妹也出来一起吃?”小丫头摇头道:“郡主没有吩咐,我们可不敢这么做”。展堂再三恳求,小丫头只是摇头,一个实在忍不住说道:“您别求我们了。郡主没说的事情,我们一点都不敢做。她生气了,我们俩个可就惨了。不是被变法儿的被弄死,就是被诛九族了。您还是饶了我们吧。您快吃,吃完了我们还要收拾呢。”
展堂无奈,只得对姜婉女道:“师妹,对不住了,哥哥先吃了。”他见到了姜婉女心中高兴,食欲大开,蹭蹭一会就把几个菜吃完了。小丫头们收拾走了,展堂就觉得头重脚轻,困的睁不开眼睡去了。
姜婉女听不到那边的声音,想着他已经睡熟了,自己也就朦胧睡去了。如此,几天下来,展堂身子大好,身上已经结满了血痂,腐烂的伤口也渐渐的愈合了。如此又过去了数日,他已经可以站起来自由行动了,每到了晚上就暗暗运功炼气。这可苦了姜婉女,没人管,就是有小丫头来,也是送些剩饭菜。渐渐的人瘦了,再加上水牢内空气环境不好,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日渐憔悴了下去。
姜婉女没听白檀的劝告逃走,白檀也只得在她屋内隐忍到夜晚,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出去,却又惦念姜婉女的安危,想着能不能救她出去。过了二更天,她等着屋内的丫头们都睡熟了,自己才悄悄从墙壁间出来,活动下筋骨,轻轻拉开了门闩,走出小院子。
前后来过俩次了,已经是轻车熟路了,白檀一猫腰,沙沙沙往后园而来。转瞬就到了后花园湖边,她沿着亭子转了转,又折道西北角偏僻角落,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虽然听丫头们说这里有个水牢,却不知道机关,无法进去。
白檀围着这里转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过来,没法子一想自己不能总在这里,万一被黑白双煞发现了,只怕又要受辱,不如先回去。忽然想起上次救自己的施玉郎来,请他帮忙也不错。她纵身上墙头,一飘身落在王府外胡同内,然后匆匆赶奔破庙而来。
她一心要找三哥,没有直接回归范府,而是直接到了破庙。满以为三哥与葫芦三、哑瘸子等会在这里等候,谁知道快走到破庙附近就听到里面人声嘈杂。大半夜的这里竟然这么热闹,白檀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了几分警觉。她没有从正门口进入,而是走到破庙旁侧,一纵身上了墙头,悄悄的沿着墙脊窜上房顶,然后蹲身伏下来,往庙内观看。
小庙院子里面黑压压的站了不少人,个个都是破烂衣衫,脸色各种颜色都有,高低不平,胖瘦不一。再看他们围拢着,中间坐着一老者。这老者眯缝着眼睛,手中拄着一根竹杖,脸色安详,却枯瘦如柴。在庙内隐隐的几个火把照耀之下,白檀心里有些惊讶,这个老者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那日上京,在那个荒野小镇店,装扮成村姑的香儿郡主带着一群乞丐,其中好像就有这个瞎眼的老头儿。
白檀仔细听下面的声音。居中老者正在讲话:“各位兄弟们,咱们都是不得已才来到京师讨口饭吃,寻个活路。那个六王爷偏偏要驱逐咱们。咱们可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们的兄弟姊妹们,如今被驱逐的剩下的不多了。咱们得想法子救救大家伙啊。你们说说,怎么个办法吧。”
众多乞丐议论纷纷起来,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慷慨激昂的要大家集体反抗,去官府击鼓上访,也有的主张逃跑,还有的主张与官府对抗,各种说法都有。听得白檀在屋檐上有些不耐烦了,想着要走呢。却听到下面的老者忽然大声说道:“房上的朋友,请下来吧。”
白檀心里一惊,自己这点功夫还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吧,她刚要动身下来,却听到对面的屋脊上有人哈哈大笑道:“哟,老瞎子,你还是这么好的功夫啊,一下子就听出老朽的声音来了。”说着从那里站起来俩个人,这俩个人飘身形就落下来了。
下来这俩个人一个老者,一个年轻汉子。白檀不认得,却也看出来这俩个也是武林人士。老者身材高大,膀阔腰圆,后背背着一把宝剑。脸上精神奕奕,山羊胡子已经有些花白了。跟着老者的这个汉子中等个子,四方脸,笔直的鼻子,阔口,留着漆黑的小胡子,身上也背着宝剑。俩个人都穿着一身黑,看来是特意夜间走江湖的人。
瞎子一听来人的声音呵呵一笑道:“这位兄台,声音听着很熟啊,请报个名儿来。”
老人一抱拳,道:“瞎子王老哥哥,一向可好,小弟清源山展雄,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把小弟给忘记了。”
“噢,噢”,瞎子王脸色一笑,站起来冲着展雄的方向抱拳道:“哟嗬,展兄弟,别来无恙啊。那阵风把你从清源山吹到了京师了?您后面的是您的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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