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分优劣,人分善恶,这世界从有人起,很多东西就被定性了,经过千百年的时光,已然成了定论。姑娘何必因这种是自寻烦恼。倒是姑娘今日为何来访,莫非就只是来与我说这些的吗?”
林君瑶动作柔美,轻抿了一小口茶,眼神妩媚,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笑意:“公子猜猜看!”
宁叶莞尔一笑:“应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林君瑶眼波如水,脸泛桃红,微微低下了头,羞涩柔媚地呢喃着:“公子怎得知晓。”
啪!
宁叶手中的筷子被他捏断了,他呐呐地看着林君瑶,过了好一会才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与得意。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她调戏了。原本他是想打趣一句,不曾想却被人家戏弄了。而且反应还这般失礼,此刻心中别提多尴尬了
“咳咳,姑娘真会开玩笑。呵呵”宁叶干笑了两声。
林君瑶妩媚一笑:“公子不也风趣得紧。不过公子似乎很怕奴家的样子,其实奴家来只是替私塾中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道谢的。并无其他企图,公子不必这般谨慎。”
听她这么一说,宁叶就明白她为何而来了。
“关于孩子的事我没有出多大的力,要说谢你应该好好谢谢沈瑾瑜,她才是出力最多的。要说起来,我为孩子们做的事还没有姑娘你做多,这道谢是受之有愧了。”
林君瑶扑哧一笑,笑容很干净,并不像装出来的,少了那种风尘妖媚的味道,多了几分纯真,像是出水的芙蓉。宁叶看得不禁感叹,这林君瑶果然是个天生的美人,无论怎样都能展现出不同的美。
不过他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可笑之处,便问道:“姑娘为何发笑?”
“嗯奴家在笑公子你与瑾瑜小姐。公子可知奴家方才去沈府登门道谢,你猜瑾瑜小姐是如何说的?”
“她说了什么?”宁叶好奇追问。
“与公子你说的基本相似,说真正要谢的人是你,如果没有你的筹谋,城外早就乱了,哪还有那些孩子的活路。奴家正是听了她的话这才过来的。公子与瑾瑜小姐还是真是惺惺相惜啊。”
宁叶哑然无语,这话想得说不得,就算沈瑾瑜不在乎,他也怕可儿听了误会。
“姑娘切莫开玩笑了,我与瑾瑜小姐只是朋友嗯那种很好的朋友。”
林君瑶忍着笑,很认真的点着头:“嗯奴家知道,像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自然少不了红颜知己的。”
“我她”宁叶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了想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便道:“我与瑾瑜小姐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主要取决于别人怎么看了。”
知情识趣的林君瑶终于收起笑容,点了点算是理解了宁叶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何等聪明,沈瑾瑜什么样的人物,父亲是两浙路的安抚使,本人生得倾国倾城不说,更是文采精华号称杭州第一才女,其心气眼光能低吗,能让她以女儿身折己相交,自然不会是因为儿女情长,宁叶定然是有能让她钦佩不已的才华。两人的从相识相交到成为知己必然是离不开各自学识的。
说起来她也很欣赏这样二人,同时久在红尘的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二人最后十有八九会发生一些意外的,至于结局嘛,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奴家理解出了。”她失落的望了一眼宁叶。
接下宁叶没再解释他与沈瑾瑜的关系,而是询问起孩子们的情况。从林君瑶口中他得知孩子们现在还在私塾,情绪很稳定,大概明日午时沈瑾瑜就会将他们送走。林君瑶也是辰时得到的消息,这才特意登门道谢。
两人聊了一会,林君瑶忽的又想起一事,不禁皱起了眉头:“对了,子敬,前些几日我往返私塾之时,无意间见到了几个行径古怪之人。”
“嗯?有何古怪之处?”宁叶疑惑道。
“那几人穿着打扮与流民差不多,不过体格健硕,与那些单薄的流民相差甚远。他们鬼鬼祟祟地聚集在一处民宅附近,像是在商量些什么。那日我曾听其中一人说起什么计划要提前。本想仔细听听的,不过他们很谨慎,只能作罢。”
“计划?”宁叶一听眉头就拧成了一团。越想越觉得可疑,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赶忙问道:“你在何处遇到他们的?能带我过去吗?”
“嗯。不过昨日我路过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估计已经离开了。”
二人出了门,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到了林君瑶说的地方。
这是一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居,竹篱笆上长了不少野草,青砖台阶上斑斑点点都青苔,已经开始腐朽的门板此刻紧闭着,上面挂着的门环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另一只无力的挂在一边。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
宁叶上前试着敲了敲,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接着他用力一推,门就那么开了。随即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二人捂住口鼻朝里望了望,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随处堆放,积了不少灰尘,房梁上挂着大量的丝缦,风一吹,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那是什么?”林君瑶指着一处道。
顺着林君瑶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屋里的一角处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用一个麻袋装着的,要不是露出了一只脚,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它。
宁叶几步上前,方一到了近前,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这臭味中还带了浓浓的腥味,他忍着臭将袋子从尸体上抽出来,才抽了一半一旁的林君瑶便急忙制止了他。
“快放手,天花。”
好在宁叶只是抓着袋子的一角,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尸体。听了林君瑶的提醒,他又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放了下来。
此时尸体已经有一半从麻袋里滑出来了,一眼看去死者全身痘疮已经开始腐烂,一些皮肉上甚至生了蛆。面目早已经看不清了,仅从体型上看,应该是名男子。
“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林君瑶捂着鼻子,疑惑呢喃道。
宁叶同样疑惑,他想起之前林君瑶对他说的话,那些人说计划要提前开始,计划与这具尸体有关联吗。
他盯着尸体仔细看了半天,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从这几天陆续发现天花话患者的情况来看,他们都处在天花初中期,而这里的这名患者,显然已经死了有一两个月了,要说城中的那些患者与这具尸体有什么关系,那些人的信息他也看过,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唯一共同点就是他们所染的天花了。从时间上推断这里的死者很可能就是城中天花散播的传染源了。
如果说林君瑶口中的那些人的计划与城中天花扩散有关,那这人又会是什么人,寻常百姓根本就不会这么做。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人丧心病狂了,也不会这般筹备一番。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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