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批尸体被运走的时候,天色已黑,函谷关的吊桥被缓缓拉起。

最后一批清理尸体的奴隶低头拉车,一声不吭。他们过了第三条壕沟之后,人数却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半。

接应的西戎人看出不对,不过已经迟了,第三道壕沟上的几座简易的桥梁在夜色里绽放了十几朵烟花,便被炸成了碎末掉入了壕沟里,第二条壕沟边堆放的材料也被炸烂掀入壕沟里。

西戎人派出骑兵来追,函谷关的吊桥再次被放下来,涌出几百人守住了中间通道。西戎人便无计可施地站在远处叫骂。

“我们并没有违反约定。你们的尸体都收走了我们才动的手。”华夏士兵这般高喊着,交替掩护退回城里。

也许是这一日的做法彻底激怒了西戎人。

第二日一早,西戎人便派出了更多的人手,弄来更多的材料,同时在第二第三道壕沟上建桥。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两条壕沟上便各建起了十几座简易的桥梁。

这一日,西戎大批骑兵守在第一道壕沟的中间通道上,没有半点靠近。华夏人对他们“无可奈何”。因此两边白天都没有出现交锋。

战争爆发后最为激烈的一次战斗发生在这天夜里。华夏人出动了上百人的突击队,企图去炸毁这些桥梁。

但这回西戎人学乖了。他们在每座桥梁的两头都用大盾和泥沙建起了简易的堡垒。每个堡垒内都有人防守着。

两边进行了整夜的激战,西戎人虽然付出了二百多人的伤亡,但桥梁只被炸掉了一座,堡垒也接近完好。

天亮之后,西戎人总结战况,意外发现某些盾牌并没有被子弹击穿,来攻的突击队的火力也似乎没有意料中那么强,而那种火药,似乎颇为巨大,必须要放在地上点燃才能够爆炸。

有了这些认知,他们反而觉得自己还占了便宜。于是这一天他们没有出战,也没有进一步推进,反而在后面的营地里做起了准备。

拿着弓箭上城楼的华夏民兵见到城外自己的工事变成了敌人的,士气难免有些低落。要不是因为乌豺的畏首畏尾,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而且,民兵们还发现,乌豺并没有让士兵们全力战斗。出战的士兵只能用那些短枪。有些士兵的长枪分明是可以直接打到第二道壕沟的,但是这些长枪被严令不能使用。

同时,城墙的掩体后面,有更多结构更为复杂的枪炮一直闲置着,除了保养之后,那些使用这些枪械的士兵清闲得可以在掩体后面睡觉。

这些都让民兵们极端不满。要是这些都动起来,说不定都能把西戎人打退了,何至于现在被一层层压过来?

只是因为他们看到林迹的警卫也在城楼之上,才维持着组织,没有涣散而已。

他们意料,如果不出意外,西戎人一天后就会大规模攻城了。华夏可能会损失惨重。

果然,西戎人在安静了一天后,在这一天阳光初升的时刻,便有几个队伍,举着新制的大盾扛着木头同时垮过了两条壕沟,出现在最近的那条壕沟之前。

华夏人继续用短枪射击。但短枪射出的子弹经过了二百米距离后,完全没法穿透那些厚实的木盾。这反而让西戎人加快了建设的速度。

他们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架好了桥梁。同时在桥梁边用大盾构筑起了护桥的堡垒。

之后,西戎人的大部队涌出营寨,直接跨过第三条壕沟,在第二条壕沟之后稍作休整,直接在第一道壕沟后集结。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当数万人畜开始在二百多米外集结的时候,城墙上的华夏军民忍不住都开始紧张起来。这个时候,心里暗骂乌豺的民兵可能更多了。

但并没有多少时间让大家腹诽,西戎的攻势很快便开始了。

先冲过第一道壕沟的是一群黑壮的披毛犀。它们身上绑着粗大的浮木,每头犀牛背上仅有一个顶着盾牌的瘦小的奴隶骑士。

披毛犀过了壕沟便被驱赶着发疯往城墙冲来。

它们倒不是直接冲击城墙的。主要是因为函谷关城下有一条十几米宽,好几米深的护城河。而在护城河对面的岸边,还被拉起了一道道铁丝网。

这些铁丝网将会成为所有攻城人的噩梦。

披毛犀攻击的目的就是这些铁丝网。

要是让这些体型巨大的犀牛冲到了这些铁丝网里面,它们很容易撞到那些固定铁丝网的架子,或者卷起铁丝网跌倒水里,或者将之拖走。

要是它们把那些浮木弄到了护城河里,那将让西戎人有了在护城河里搭建浮桥攻城的材料。

华夏人怎么会让它们的目的达成?

士兵们的枪炒豆子一般响着,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后,民兵们也被要求一次次拉弓齐射。

只是披毛犀确实皮粗肉厚,不少被打得浑身是血了,它们依旧速度不减。有些身上插满了羽箭,还是凶性狂发,猛地扑如铁丝网中,将那些铁丝网卷成一团。

有民兵发觉情况不对,扭头往身边的士兵看了一眼,好嘛,依旧是短枪在射击,长枪手只是冷眼看着。

在犀牛吸引了大部分华夏火力的机会,西戎人很快发起了第二波攻势。

上万奴隶抬着云梯浮桥等攻城器械冲过第一道壕沟往城墙冲来。

这些奴隶连盾牌都没有,就是用来送死或者说用来填那条护城河的。但他们不能不往前冲,因为他们身后有弓手虎视眈眈看着他们。只要他们敢停下,也同样是死。

随着这些奴隶的压上,城墙上的民兵开始觉得心惊胆颤。不少人已经开始盲目射箭了。

城墙上的士兵估计只有两千人。城内的民兵数量虽然有两三万人,不过上城墙的也才两千而已。城墙下的冲来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这种压力,没有经历过的是很难无视的。

但这个时刻,城墙上的枪声反而不再混乱,而是随着口令一阵阵的响着。士兵们分成两排,一排蹲着,一排站着,正好分别依在垛口的凹凸之间。一排人开枪的时候,另一排低头上弹,由此交错。

此时就连那些长枪兵也已经加入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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