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满门心思想要从这棺材里出去,但是花了很长时间,我最后得出一个绝望的结论,那就是单纯靠我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得了。

这毫无疑问让人沮丧,更可怕的是,我预感到自己的结局——在黑暗和孤寂中慢慢等死,要么因为饥渴,要么因为精神的折磨,反正等待我的绝对不是好结果,也不是天堂。

甚至我怀疑自己是否会变成陈修园口中的魇——因为临死前积累太多的怨气,最终变成的恶鬼。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结局时,我就不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了。我躺在黑暗中,无论闭上眼睛与否,都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漆黑一片。我开始回忆,从自己识事时候开始,就算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不断重映。

我毫无疑问是一个相当早慧的人,之前说过我的记忆力异于常人,无论什么事情,只需要给我说一遍,或者让我经历一遍,就能够记得很清楚,即使过去很多年,如果需要,也能够很容易就从记忆的抽屉里翻出来,没有因为时间而模糊多少。

所以我的回忆毫无疑问会出奇地长,或者我能够在这种回忆中慢慢死去,这可能会让我平静地升上天堂,而不是怨恨地进入地狱。

我重点回忆关于爷爷的一切,他和我说过的许多话、许多故事。

在我经历眼前这一切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爷爷,他在我眼里,就是一辈子和大山打交道的采药人,就像我身边无数人一样,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如果唯一有一些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在我老家,我的家族有着相当古老的历史,这么多年来开枝散叶,也显得很庞大。

但家族里的人,也都是普通人。

但是现在,当我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特别是爷爷和我说过的一些之前被我当做是故事的话,变成了我现实里的救命稻草,我才意识到,爷爷或者并不简单。

如果他还活在我生活里,那我肯定会找他直截了当地问个明白,因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孙儿。他之所以让很多事情变得隐晦,或者只是希望我如同名字一样,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但是他离我而去差不多有十年,所以我只能够在记忆里找寻蛛丝马迹,希望将它们拼凑起来,还原出另外一个我不了解的爷爷。

这个过程毫无疑问很困难,但它也的确是一个让我可以平静等死的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者只是短短几十分钟,或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我从回忆中退出来,因为我忽然间听到了一些动静。

有声音隐约响起。

和我当初被空魇困住时的感觉差不多。

这让我心思一动,我现在经历的一切,会不会又是空魇搞鬼?

不过我很快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我们队伍中有陈修园在,空魇断然不可能再像刚开始时候那般随意玩弄我们。

如果不是鬼,那么这声音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棺椁外边又有情况?

我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如果外边真是又有情况,说不定我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是这声音断断续续,飘忽不定,我甚至怀疑是否是因为空间幽闭症的原因而出现了幻听。

但是下一刻,一连串很响的动静,让我终于确信不是幻听。这时候囚禁住我的棺椁,开始发出连串的‘咯吱’声,好像外边有人在撬动一样。

我心中一喜,开始大声呼救起来,我完全被能够逃出生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而忽略了一个情况——我这般动静,会不会将外边的盗墓贼给直接吓跑?如果他们被吓得落荒而逃,那我毫无疑问是亲手杀死自己最后的希望。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点,于是乎立即停下来,但外边的动静也消失了。感觉上我等了好久,黑暗中只能够听到我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这下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我内心的沮丧。我觉得自己刚才那番愚蠢的表现,真将外边的人彻底吓跑了。

我杀死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这多么好笑,多么讽刺!

看来我是罪有应得,上帝给了我生还的希望,但是我又亲手将它扼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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