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都龙?”
听见这个声音,夏着实吓了一跳,但这种惊吓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毕竟是经历过冥界之战的人,寻常鬼声要是能吓得着她,那就真成笑话了。
而她之所以被吓到,当然也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只是因为那个人……
“你怕我死赖着要跟你一起去,所以,不惜花费源能来制作定时传音字?”
房间的阴影里施施然走出来一个人,身形挺拔,目光如炬,夏绮莉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只眼睛出了问题,居然没有看见他就站在房间的角落里。
“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她心虚地笑着。
东道扯了扯自己戴得严严实实的口罩,确定没有松下来,才对她说:“从你睡着我就来了。”
夏头冒黑线:“可这里不是女寝吗,你怎么进来的?”
东道傲然:“这世上还很少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夏:“……”
东道见她这个样子,苍白的嘴角朝两边一扬:“现在没有问题了吧,我们走吧。”
夏以为她听错了,挖了挖耳朵:“你刚刚说什么,你这是打算去哪?”
“找都龙啊,咳咳咳……”话没说完,他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夏的眼神于是就变得很不善:“你不能去。”
不像和别人说话那样温文尔雅,带着商量和余地的口气,夏对东道说话,简直绝得可以。
他摊了摊手,最近快速消瘦之后,原本修长匀直的手指就变得骨节分明起来,不过,倒也给他增加了些成熟男子的气质。
“为什么?”他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眼看几步之间就要站到紧贴夏的位置来。
夏连忙下意识往后退:“那还用说吗,你病了。”
“我好了。”东道目光炯炯,雪白的皓齿轻轻咬了咬自己上唇,然后顺便咬了咬自己下唇,双手搓动了一下脸颊,微笑地看着她:“你瞧,我这脸色是不是好多了?”
“并没有。”夏被他这样的小孩子举动都气得笑了起来:“你这是当我瞎了,是吗?”
“嗯。”
东道哼出声来的时候,他已经几个箭步来到了夏的跟前,两人挨得很近,夏的头顶几乎碰到他的下巴。
他温热的呼吸盘桓在她头顶,让她顿时慌了心神:“离我……唔……”
没有等到她快速朝后闪开,东道的手伸出,抓住了夏的胳膊,将她一把带入自己怀中,接着他只需低头,看着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大眼睛匆忙闭上。
他的嘴角不由上勾得厉害,呼吸也沉重起来,传染到夏身上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等到唇齿分开的时候,夏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从头到脚都是汗湿淋漓,连眼里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你不要去。”
夏轻轻推开东道,其实是想给自己一点呼吸的空间,她半垂着头,东道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他并不着急,就像往常一样,等着。
“我已经好了。”
夏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她握着拳,然后松开:“其实,我用了追魂术。”
东道一挑眉:“那是禁术吧。”
夏闭了闭眼,忽然抬头,眼睛中有细碎的光闪亮,她的唇上还残余嫣红,吐露的字句却是那么决然:“是的,但是那又如何。”
东道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你呀!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
就连站在国会封禅台那天接受万民仰望那天,夏记得自己似乎都没有红过脸,但是现下眼前明明只有一个人,也并没有作什么很出格的举动,她却硬是抑不住从脖子慢慢烧上来的薄红。
“喂!”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好像想掩饰点什么:“我是在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在跟你说认真的。”东道带着笑意,往身后的高低床架上靠去,窗外月光很亮,照在他俊美无俦却苍白无比的脸上,却带了一丝说不出的病态美。
美人当前,要是夏还要不识趣地坚持己见,那就未免显得过于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而她夏绮莉.达达偏偏好像就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的声音平静:“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去哪儿,反正我都是跟定了。”东道带着戏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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