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影笼罩。

翻滚涌动着的云浪将天际线压迫的仿佛触手可及,极低的气压令人感到不适。明明不过才下午三时许的光景,却似乎已经夜幕降临了一般。

暴风雨就要来了。

哐!

失手将茶杯打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四下无人,但李翘儿仍歉意般的吐了吐舌头,而后蹲身开始收拾脚边四散的碎片。哪怕已经出院一个多星期了,但被兄长强制命令留守办公室的她至今还是没能完全习惯。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嘶……!”

用多层纸巾将玻璃制品破碎的尸体包裹好,李翘儿在起身过程中一头碰上了视线盲区中的办公桌边角。被尖锐的木料撞得额头通红,吃痛重新跌坐回地板的李翘儿右手重重按上了那包纸团。

“啊……”

虽然及时撤手,但手掌内侧还是破开了创口。楞楞盯着自己滚滚而出的血珠,李翘儿突然不那么急着起身了。

要习惯,翘儿。

你要习惯。

出了一会儿神,李翘儿嘴角勾起的微笑说不出究竟是安慰还是自嘲。如林野一样,她从不去想如果。

就好像如果自己没有失去一只眼睛,还会不会被兄长调到后勤;如果自己没有失去一只眼睛,还会不会被所有人都这么小心而谨慎的保护着;如果自己没有失去一只眼睛,还会不会……会不会连茶杯都握不稳?

以上这些,李翘儿全都没有想过。

小心辨别准方向,李翘儿在确定自己真的将垃圾丢入了它该去往的地方后,这才重新坐回了那张属于她的皮椅。将后背几乎完全放平,李翘儿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抚上了漆黑一片的左边。用料高档的眼罩触感一如往常般细腻,但视线中的屋顶并没有因此多出一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李翘儿将右眼也阖上了。

……好吧。

我有想过。

“请进。”被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胡思乱想,李翘儿将座椅调整了回来:“有什么事吗?”

“李副官,上午那份关于下个月拳手营拉练计划的文件你看过了吗?”走进屋内的是一位年纪绝不超过24岁的姑娘,架着黑边眼镜的她带着与年纪并不相符的干练:“我们还得去后勤处申请装备。”

“你来的正好,思思。”来人叫张思思,自从入职后便一直在公司做文职。据说已经服役了超过5个年头,但调入星火却是最近的事情:“文件我看过了,其他方面都还好,但在经费上好像有分配不合理的地方。伙食、医药两项共计20万元?这一批的受训者有126名,为期三个月,这预算有点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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