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喜悦姐妹父母的坟在哪儿,但秦良玉当初送她们到赤府时,把她们的卖身契也给了李易之。虽然没多久李易之便悄然烧了她们的卖身契,但她过目不忘,当初不过扫一眼,便记住了契上注明的地址,那是她俩的来处,应该就是她俩叔父家的地址:东街品字巷左家。

夜幕已经降临,无星也无月。李易之顾不得许多,她用储物袋收了喜悦姐妹的衣物首饰等,独自御剑到临安城凡人界。她如今的夜视力足以让她在黑夜里穿行无阻。

在东街落地时,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不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晚上戌时。

她沿着东街的道路走了三四百米,见街边一个点着风灯的树下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支着伞在卖炒栗子。

“老人家,请问品字巷怎么走?”李易之上前温声问道。

老人正手握小铲低头轻翻栗子,突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他抬起头,一下子愣住了,满脸惊讶望着眼前如嫡仙般的人物,一时似忘了回话。

李易之又重复了一遍,老人才回转神来,手忙脚乱道:“往、往前走差不多三百步,左拐就到了。“

“可有一户姓左的人家住在品字巷里?“李易之又问。

“左家?“老人家顿了一下,道:”是的,有个左府!“

“谢谢老人家。”李易之转身朝前行去,刚走了几步,那老人突然又喊住她道:“那位仙子,请等一下!”

李易之顿住脚步,老人从栗子摊后绕出来,脚步有点不稳小跑到李易之身旁,对着她合揖道:“请恕小老儿无状,仙子可是要找左家的当家人?”

“正是。“李易之报出小喜叔父的名字道:“他名左大运,是一名商贾。”

老人拍掌道:“哎呀,仙子问小老儿可是问对了人了!两个月以前,那左大运一家老小全部没了,现在品字巷左府住的人虽然姓左,却只是他族里一个平素很少来往的亲戚。”

“哦?老人家,您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李易之惊讶道。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唉,说来话长。”

“既然话长,那您坐过去慢慢说吧。”李易之指着老人的摊位道。天还在下小雨,老人腿脚看上去很不方便。

“那也好。”老人返身回到栗子摊,坐到自己固定的凳子上。

李易之随手打了个透明罩,雨点飘落不到他们这块来。见老人摊子上还有不下二十斤炒好的栗子没卖出去,便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搁生板栗簸箕的小桌上,道:“这锭银子够不够买下您这儿所有的栗子?“

老人脸上刹时露出惊喜的神情,忙不迭道:“够了够了,再多几倍的栗子也可以买了。“

“好,我全要了,银子不用找。您一边给我把栗子包起来,一边告诉我左家的事吧。“李易之道,随意坐到摊子旁给顾客坐的简陋长凳上。

“好的好的……说起来,这左家和我也有一些渊源啊。“

老人讲话条理还算清楚,可能是感慨太深,原本讲左大运,结果不知不觉就讲到了左大富,也就是小喜小悦的爹。最后延伸到现在左家两兄弟全没了的情况。

李易之综合了一下,原来这个老人现在的老伴就是小喜原来的奶娘。在左大富死了没多久,小喜的奶娘与儿子小贵便被左大运赶出了左府,奶娘经人介绍,带着小贵嫁给了他。

小贵后来在福安楼当小二,喜悦姐妹原本要被左大运卖给别人做妾的,秦良玉突然托福安楼王掌柜帮忙物色两个丫头,小贵听到消息后忙将喜悦姐妹推荐给了王掌柜。

因为小贵平时做事勤快又嘴甜,还比较受王掌柜的信任,王掌柜就去左家说项,左家不敢得罪仙长,喜悦姐妹就这样到了李易之身边。

“这么说,左大运一家是被人一夜间灭口的,官府没有查吗?“李易之又问。

“查是查了,不过最后不了了之。“老人忽然低声道:“听说是左大运得罪了什么贵人,人家故意要灭他全家呢。”

李易之点点头,道:“那您知道左大富与他夫人葬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我家贵哥和贵哥娘倒是知道。”

“好,谢谢您。“

李易之没有掩饰,当着老人的面,将用叶子包好又用篮子装着的熟栗子全部收进储物袋,又对老人笑了笑,身影便消失了。

“仙子啊,真的是仙子啊……难怪从雨中走来身上却没有一滴雨水……“老人手握着银锭抖着嘴唇喃喃自语。

李易之当晚住进了福安楼,叫来小贵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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