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来的登基的登基大典匆匆收尾,就像出人意料的登基大典一般。

血流成河的宫殿在阳光下更加血红。只余幼子无知的在啼哭。

陆离接过孩子,几日不见,他还是皱皱巴巴的,小小的一团。

侍卫们忙着清理尸体,宫人们忙着擦洗血迹。

陆离眼睁睁的看着晴嵇的尸体被拖走,跟死去的叛军扔在一处。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扔进乱葬岗,最后化作无人知晓的一堆白骨。

“陆离,你让她们住手啊。”

素素苦苦哀求。

陆离一把捂住素素的嘴。

这话不能说,想都不能想。

她紧紧抱着素素的脑袋,两个人额头贴额头抱在一起。

不知道洗了多久,不知道过来多久。太极殿如同没有发生过何事一般。

被囚禁的女眷尽数放出,老王和被困的太医汇聚于此。

当朝太后死了,皇帝晕了。但事情没有过去。

给他们,给天下都要有一个交待。

陆离不想姓赵,可她偏偏是赵氏的人。

赵家干了错事,必须有人出来给一个说法。

他们要申讨,要定罪。这样他们的气才能平,天下的人才能顺。

陆离坐在大殿正下方的椅子上。背后是龙椅,她一边听着太后的罪行种种,一边想,坐这把龙椅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惜,她不是皇帝,并不能坐,哪怕是摸摸都不行。

从天亮到天黑。

最后以萧氏谥号被费,不准葬入皇陵,贬为庶人而告终。萧氏余孽发配边疆,赵王爷和佛子郡主囚禁府中。

待宫里安定,又马不停歇的派了王子徐去平定各方起义军。一天下来,陆离觉得自己生生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陆离,不好了威武侯跟楚国皇子打起来了。”

陆离伸个懒腰,刚准备休息,素素慌慌张张跑进来。

威武侯,楚一恒?

不好。

陆离急忙往外跑。

长公主虽然找个了个借口,但任凭谁都知道说的到底是谁。

“我敬你是长辈,你不要得寸进尺。”

楚一桓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痞痞的道。

他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

他楚国的母亲爱他,那种爱是敬畏的爱,不是母亲的爱。就算她身份低微,他是皇子,但那不是爱。

他查找多年,终于在一年前的宴几道身上察觉到蛛丝马迹,他几乎翻遍整个赵国皇宫,才从一个眼瞎的老宫人哪里知道长公主的秘密。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楚国找自己的“母亲”求证,才知道她不过是赵国华阳长公主身边丁嬷嬷娘家嫂子的丫鬟,是她带着他从赵国逃到楚国。

他恨赵国皇室里的人,更心痛自己的母亲。

所幸,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他远远的看着宴几道在她膝下承欢,他嫉妒。

后来知道宴家的秘密,他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想抱抱那个可怜的女人。

明明有两个儿子,一个从未知道他的存在,一个近在眼前却不能承欢膝下。

就在方才,他想抱抱这个泪眼摩挲的女人,威武侯上来就是一拳。

“侯爷。”

长公主挡在威武侯的拳头前。

“你让开。”威武侯红着眼道。

他曾是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为了娶她,对抗父亲,背叛家族,放弃军权,终身被困京都城,不曾踏出一步。

而她呢?而她这个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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