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了郭府,来到军营,骆夜舒命令士兵给降兵腾置几座营帐出来,天寒,可别把人给冻坏了。
“这样怕是不妥吧?若是他们有什么图谋,我们毫无防范,且不是……”离天颇为担忧。
骆夜舒说道:“在你饱腹的时候给你一个馒头,或许你不感恩反心生怨气,若是在你饥饿的时候给你一碗残羹,你也会感激不尽。”
离天听闻大笑道:“三公子让末将佩服。”
回到营帐,傅琢颜将琉璃剑双手递给骆夜舒笑道:“一路上我可都小心翼翼伺候着,怕给你磕着碰着了,毕竟是把有名气的剑,我可得罪不起。”
骆夜舒接过,摸着剑身,眼中露出爱惜神色来,傅琢颜眼神一转,俏皮道:“问你一个千古难题”
骆夜舒点头,“嗯,你问。”
“若是我和这把剑同时挂在悬崖边上,你会先救谁?”
骆夜舒听闻笑得浑身发抖,“你这是什么问题?为何从你口中总是出现这些奇怪的话?敢问姑娘,是何方仙子?”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傅琢颜撑着下巴蹲在他面前,眨巴眼睛看着他。
骆夜舒突然收了笑,看着她认真道:“若是真有这一天,我便先救了剑,然后用剑杀了自己来陪你。”
“为何?”傅琢颜收了逗笑的心思,看着他问道。
骆夜舒一本正经道:“既然我连自己的心和灵魂都保护不住,那活着做什么。”
傅琢颜心里震动,这样相似的情话她不是没有听过,可是此时听来却觉得因为这句话让她从一道虚无的幻影变为实实在在的人,可触到温度,可感知喜怒,不惧未来,不怕后路。
傅琢颜噗嗤笑了,这感动极致引发的百般情绪都在这千娇百媚的一笑中,看着眼前这人,在人前一本正经,说起好话来也是一本正经,让你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
骆夜舒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可还记得从毓城来青城的路上你说的话?”
“江湖远大,想去见识。”傅琢颜如此说道,便又笑道:“差个保镖。”
骆夜舒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轻声道:“我就是。”
除夕的前一天
驻扎在括临城外一百多里的郑军大营,灰败和寂静萦绕在整座大营上空,给山头平添了几分荒寂的悲壮。
李隆潭坐在主账中,他穿着青色儒衫,一如在埕都时的俭约朴素,只是在埕都时他是做样子给皇家看,在这里,他做给自己看,这样才能让他内心坚信,自己是为国家坐在这里,为那高位上的君王赴汤蹈火。
一旁的虎头盔甲仍昭示他是郑国主帅,统领郑国半数以上兵马,挥手为土,招手为尘。
可是现在身陷四面楚歌的境地,被尧军包饺子一样的围在这片山头上,进死路一条,退人亡家破。
他原本可以稳坐元帅之位,高枕无忧,是为了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本不是好战的人,他不过是一个世俗凡人,为钱为权,他都有了,他为何还要来掀起这场损人不利己的浩劫?
对了,是他,那个叫端木华的神秘的阴险的人,自从五年前他找上门来,说是可以助他再登高位,他虽满腹经纶,却是武将出身,这兵马大元帅已是武将的最高级别,还能再登上什么高位?难不成还能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怎么可能?可笑他当时竟被他虚言描绘的幻境所惑,竟答应将他留在身边,他今日的结局从那时起就注定了吧。
李隆潭冷笑一声,笑自己罔活半世,竟连最简单的一点都看不明白,得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便不可再贪心了,争到最后只会连拥有的也一并失去。
他知道杜鹤不找他麻烦是惜他领兵之才,可笑常人夸他是君子,骂杜鹤是小人,不成想事实却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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