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老者和端木华斗得旗鼓相当,没有空余的力气说话,那络腮汉子被幻音干扰,逐渐处于下风,玉娘子一抖手中长鞭,如飞鱼啄食,又快又准,将满天飞舞的铃铛逐一打落。

伴随一声痛呼,顿时安静,幻音被铁鞭击中胸口,吐血倒地,端木华没了帮手,一时心急,被长须老者窥中破绽,一掌击在左胸,蹬蹬后退。

端木华稳住脚步,捂住心口看向众人,大笑起来,“一群骗子!”

长须老者喝道:“将杀害大长老的凶手拿下!”

那清源败在端木华手下,心中气愤难平,听了这话,忙上前要捉拿端木华,端木华手掌一抬,衣袖无风自舞,看向也瞳道:“师弟,只能你来捉我。”

也瞳示意清源退下,走近端木华,端木华一掌朝他天灵盖袭来,口中大喝一声,一股阴冷之气顿时环绕整座石洞,傅琢颜打了个颤,就觉左手一阵温暖,传至心尖,左手已被人握住。

也瞳迎着那掌风脚步不停,众人都在为他担忧,只有骆夜舒看见,也瞳身后的火龙正一口一口吞噬掉端木华身后的雪豹。

不过一瞬,阴冷之气消散,端木华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失色,也瞳转向一旁的石屋,意在指路,端木华垂下手掌,抬步而去,就在这时,从他衣袖中落出半面红色玛瑙,上边半截蛇头栩栩如生。

秦长生一见之下粉色瞳孔加深,俊美稚嫩的脸色一僵,眉峰轻挑,随即消散。

端木华拾起玛瑙,笑问也瞳,“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可以带着吧?”

也瞳不说话,端木华将玛瑙揣入怀中,进入石屋,那幻音幻面跟着进去,也瞳掷出断箫击在石屋上方,落下一道石门将石屋关闭。

在山体中,不知是何时辰,从火山喷发到现在,约莫有三四个时辰,推算来看,现在应该是子夜时分,经此一番变故,族人心惊之余更显疲惫,围坐在一起打盹。

傅琢颜几人单独坐在一处,郭英离几人稍远些,傅琢颜回头看她,见她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出声喊道:“英姐,你可不可以坐到这里来?”

郭英闻言看她一眼,不为所动,傅琢颜皱了皱鼻,有些为难道:“我有点冷,你坐过来我暖和些。”

郭英犹豫着,极不情愿的挪动身子,坐到傅琢颜身后,傅琢颜道:“多谢。事情远没有结束,我们更要小心些。”

郭英看着傅琢颜,见她看来,便转移视线,只是眼中情绪复杂。

骆夜舒受了伤,正闭眼运气,他身体挺得笔直,一身雪衣泛着淡淡白光,这光将傅琢颜罩在其中。

秦长生自端木华被关进石屋起就不再说话,黑白双生剑坐在他两侧,看似入定,实则暗中戒备。

再看新旧两派长老,那未水进入石屋从始至终都未再出来,玉娘子和也瞳并肩坐在一处,身后的新旧两派没有再分出界限来,不知何时融入一起了。

傅琢颜突然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头一下磕在骆夜舒肩上,她吃痛稍微清醒些,抬眼朝人群看去,见个个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对,就是不省人事,傅琢颜转头看去,见郭英和秦长生也是如此,那玉娘子和也瞳虽端坐着,从延绵的气息看来,也是睡熟了,傅琢颜一阵心惊,想要起身,一只手悄悄按住她的手,傅琢颜对于这样的温度太熟悉,知道身边这个人是醒着的,才安下心来。

有人要作妖,且待看看是谁。

呼噜声不知从何处响起,这刺耳的声音响了一会,自东南角向西移动,西边正是关押端木华三人的石屋。

石门升起,端木华出声道:“怎么?要杀我灭口?”

呼噜声的主人不说话,又听端木华道:“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亲自出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人还是不说话,端木华冷笑一声,抬手气势,突然脸色大变,冷汗直冒,那人清越的少年声音传来,“我是杀不了你,如果你没有中毒的话。”

端木华后退两步,撑住石壁,等到那人走近,举剑要刺时,突然笑道:“天真!”

那人一声惊叫,脖子瞬间变黑,那黑色蔓延极快,眨眼便将那人整颗头颅都变为黑色,虽已气绝,身体仍是站立着,手中举起的长剑定格,再也不能动弹。

兵戎相接的声音传来,傅琢颜幽幽醒转,见幻音幻面与玉娘子斗在一处,骆夜舒仍坐在自己身边,面色有些苍白,双眼紧闭,额头微微出汗。

而一边端木华正挟持着秦长生往出口处退,其余人仍在熟睡,傅琢颜慌忙起身,却是站立不起,又跌倒在地,再看向骆夜舒,见他仍是那般。

“我们都中毒了,你还是别动的好。”郭英开口道。

傅琢颜转头看向郭英,“救长生。”

“自身难保还想着救别人。”见傅琢颜眼带恳求,又说道:“除了玉娘子,我们谁也动不了,我看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玉娘子脚步踉跄间左肩已被铃铛击中,血流不止,手中抖出去的铁鞭被幻面轻易挡开,看来她中毒未解,只能使出平时功力的三层。

玉娘子再次抖出铁鞭,击在铃铛上,那铃铛突然从一只变为一串,缠住铁鞭,玉娘子有毒在身,脚步虚浮,被这么一带整个人朝幻音扑去,手中铁鞭被卸了力道,被铃铛带着击向也瞳。

也瞳此时正在运功解毒,只见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呼吸粗重,薄汗在眉峰处汇成一滴滑至眼角,显是到了关键时刻。

铁鞭朝他袭来,眼看躲闪不及,就要毙于鞭下,玉娘子惊呼一声,想要收势却是无能无力,干脆丢弃手中铁鞭,整个人挡在也瞳身前,铁鞭顿时穿过她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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