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夜舒问道:“父亲呢?”
骆夜琅道:“还在宫里,说是陛下得了一件稀罕玩意,非要让父亲陪他一起研究研究。”
骆夜舒点了点头,对金秀娘道:“大嫂别忙了,快去城门口迎接大哥吧,这个时候大哥怕是入城了。”
金秀娘脸色一红,她虽然洒脱豪气,到底还是为人妻的女子,听见自己心爱的人回来了,又是激动又是羞涩,说道:“迎他做什么,家在这里,还怕他不回来么。”
萧婄仪嘻嘻笑道:“就怕大哥在外觅了个美娇娘,不回来了。”
金秀娘啐了萧婄仪一口,犹豫了下,才说道:“那我就去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到底有没有觅美娇娘。”说吧大步出了府。
众人在身后哈哈大笑,骆夜舒笑了一阵,说道:“我去看看母亲。”
骆夜琅道:“母亲吩咐,你若是回来,就先去南院看看弟妹,她这几年等你等得苦。”
骆夜舒垂下眼,低低叹了口气,转身朝南院走去,何碧忙跟着说道:“我陪你去。”
骆府地势宽阔,亭台水榭众多,九曲回廊,弯弯曲曲蜿蜒无尽头,若是外来人无人领路,定然迷路。
两人一会过桥,一会上梯,不大一会,何碧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是骆夜舒脚步不停,她不敢停下来,在一旁想说话又不敢说,只得闷声跟着。
临近南院,骆夜舒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在院子门前停住,问道:“她好吗?”
何碧先是一愣,后又点头道:“姐姐好着呢,老爷请了名医为她治疾,现在已经不大复发了,只是长年累月的喝药,伤着脾胃了,容易积食不消,瘦了些。”
骆夜舒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由于住在此处的主人身体不好,环境自然清幽,只有两名小厮丫鬟照顾着,离府中众人住的地方也远,一年半载无事都不外出,所以骆夜舒和何碧进了来,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也没人发现两人。
何碧左右看了看,喊道:“芳舞!姐姐!”
骆夜舒侧耳听了听,示意何碧不要说话,自己则慢慢拾梯而上,站在门口听了听,才抬手推门。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传来,“芳舞,你回来了吗?”
接着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美丽女子双手滑动车轮,出现在骆夜舒面前,她很瘦,面色苍白,双眼带着一种朦胧的美丽,看人的时候直看到人的心里去,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生出爱怜,这女子正是何碧的姐姐骆夜舒的妻子何莲。
“莲姐。”骆夜舒看着面前的人,心里酸涩难过。
“夜舒,你回来了?”何莲惊喜不已,手在盖着双腿的毯子上蹭了蹭,不知该放在何处,“我听说你要回来,叫芳舞去看一看,这丫头,看着看着就不知跑哪里去了,端茶的人都没有,我去给你倒茶来,你坐吧。”
何莲转身,骆夜舒忙伸手推着轮椅,说道:“莲姐别忙了,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好一些,一会芳舞回来了,叫她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用膳,大哥也回来了,一家人吃团圆饭。”
何莲抬手抹了抹眼角,只顾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儿般落下。
骆夜舒伸手握住她的手,蹲在她身前,又为她拭泪,“莲姐受苦了。”
何莲使劲摆头,哽咽道:“不苦,好着呢,要不是你,我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子,而且老爷夫人对我百般照顾,我很感激。”
“对不起。”骆夜舒皱着眉头,心里愧疚不已,“其实我不该……”
“夜舒,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我耽搁你了。”何莲擦干眼泪,这才抬头看见门口的何碧,笑道:“碧儿好久没来了,要不是夜舒今日来,是不是不准备来看姐姐了?”
何碧红着眼眶,说道:“姐姐这是在姐夫面前告我状呢。”
骆夜舒笑了下,正好丫鬟芳舞回来,见到骆夜舒,先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张着嘴,好半晌才叫道:“姑爷!你可算回来了,小姐整日思念你都要魔怔了。”说着竟哭起来。
她这一说,屋里气氛顿时尴尬不已,何碧眼中怒意一闪,骆夜舒脸色尴尬,何莲则是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呵斥道:“哭什么,丢人!快替我收拾,去前院为大哥接风。”
芳舞忙胡乱擦了眼泪,推着何莲进了里屋,骆夜舒站了一会,才出了屋子站在门口,从怀中掏出一个泥人看着,拇指轻轻抚摸着泥人的面目,眼中深情思念泛滥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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