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性疾病？
父亲可从未对自己说过啊，柳玥满脸惊疑地看着顾夫子。
“想必，柳崇年也不会对玥姐儿你说此事，其一是因为虞妹的这个病，是在怀胎后开始恶化的，他恐怕是不希望你因而责怪自己。二来，也是不希望你有什么心理压力，毕竟虞妹得的是遗传病，会遗传给你，也说不定。这事，柳老夫人和老太公，自然也是知道的。虞妹染病之事，是她去世时亲口所说，当时柳老夫人和老太公也在场。”
柳玥不由地苦笑。
难道这会是自己的祖父祖母刻意的遗忘自己的原因吗？就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可能性？
“若玥姐儿在柳府待的不如意，搬到表舅这里来住便是。”看出了柳玥的强颜欢笑，顾夫子安慰道。
柳玥摇了摇头，转而问道：“表舅，您，和母亲，是怎么认识父亲的？”
顾夫子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可看到柳玥眼中期盼的神色时，他还是心软了，缓缓开口道：“我一家人居于淄县，那里也是你外公的故乡。他，是个正直廉洁的高官，可最终的结局仍然是客死他乡。我们家和安县令，并不是关系非常密切的亲戚，可那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收留家中得罪了泉州知府的虞妹，家父家母是唯一愿意接纳她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便在我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多年。后来，我上京求学，结识了两位格外有才华的同窗——就是你的父亲柳崇年，和谢现谢兄。”
柳玥仔细地倾听着。
“当家父故去时，虞妹和家母前来通知我。那时，我正在住处和两位同窗论学。虞妹，也就是这么认识你的父亲的。后来，柳崇年上门提亲，虽然不舍，但我和双亲还是看着虞妹坐上了花轿，嫁为人妇。”
虽然顾夫子的话语很平淡，但柳玥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不满。表舅他……
仿佛是透过柳玥看她的母亲似的，顾夫子定定地看着柳玥，直到柳玥喊了他好几声才缓过神来。
“你的母亲，真的是一个把一切都看得很通透的女子，哪怕快步入人生的终点，她还是那么的明悟。只要一想到她临终前的微笑，我……”顾夫子有些说不下去了。
今日，恐怕是顾夫子自安虞去世以来，话最多的一次。
见顾夫子有些失态，柳玥急忙说道：“表舅，您不要伤心了。我、我也很想母亲，每当看到明氏对嫡妹无限包容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若是母亲还在，那该多好？我是不是也会有弟弟或者妹妹？我……”说着说着，柳玥的眼角有些湿润。
舅甥两人一同感伤了起来。
平定下心情后，柳玥再度开口：“父亲她虽然不说，可我知道，他还是念着母亲的。”柳玥停顿了一下，还是将上次柳尚书在谢府醉酒时的醉言复述给了顾夫子。
顾夫子听了，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站起身来：“跟表舅走。”
柳玥一愣：“去哪里？”
“去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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