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
快速前进的队伍两侧突然出现零零散散的身着皮甲的敌人,每个人手中一把弓箭!
“啊~”
“啊~”
惨叫声四起!
“结阵!”焦触磕飞两支力道并不大的飞箭大喝。很快,在清晨的旷野上出现了一座圆阵。圆阵,防御力最强,可以抵御周围的攻击,尤其是外围刀盾手将大盾竖起后就不再有伤亡了。
“怎么回事?”脸色苍白的宋长史在亲卫严密保护下掀开了帘子,就刚才一支流箭竟射进了车厢,看着力道已竭躺在脚边的箭支宋长史吓了一身冷汗。虽然贵为掌一郡之兵的长史,但他并不是武将。
焦触策马过来道:“大人,不知什么人偷袭我军,看其弓箭射程应该是流寇。”
“焦校尉,你的斥候呢?”宋长史脸色不好看。军队行进时斥候应在前后左右侦察,防止敌人偷袭,根据地形和军队的大小,斥候和主力的距离一般保持一里到数里,特殊情况甚至安排数层斥候,最远的斥候可以远离主力二三十里之遥。以刚才的攻击力度表明,敌人距离主力不会超过百步,简直就是杀到了队伍的身边,这根本就是最低级的错误。
“回禀大人,队伍全速前进,所以斥候无法派出啊!”焦触苦笑道。沿着道路全速前进和野地全速前进的速度是相差很大的,行军速度过快,又战马稀缺,就算发现敌人埋伏,都未必能有足够的示警时间。这也是为何斥候一般都是骑兵的原因,至少也是骑马的步兵。焦触手下就十余匹驽马,全速行军之下,只能在队伍前方和后方安排骑马的斥候,左右两侧担当斥候的步卒当然就不可能离大队太远,所以出现侦查的漏洞。
“......降低行军速度,把斥候派出去!”宋长史不认为行军速度比自己的命重要,自然而然的下了命令。
“喏!”焦触应道,转身指挥队伍去了,脸上狡黠的笑容一闪而过。等焦触离开,宋长史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上了当了——明明焦触才是主将,自己只是监军嘛!
箭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圆阵刚刚形成,天上的箭支就消失了。在圆阵保持了半个时辰之后,焦触才小心的派出几队斥候,发现敌人似乎见弓箭没了建树就悄悄的溜走了。着令各级属下检查,竟然没有一名士卒阵亡,倒有二十余伤兵,多数都是下半身受伤,很明显是因为偷袭方的弓射程不远,射到人时已经力竭,才形成这种往下的箭伤!伤势不重,这些士兵却失去了行动能力,必须有人搀扶才行。
二十比五百,这点伤亡对大军没什么影响。焦触下令将受伤的士兵安排在队伍最后就命令队伍继续前进,结果就在圆阵变长蛇阵(行军常用阵法),刀盾手刚好分散时,箭雨再次出现!这次的攻击似乎找错了目标,七八成攻击都集中射向了宋长史的车驾!
这也在一般规则之内,毕竟军队行军还带着车驾,那么车驾上的人要么就是统帅,要么就是要必须全力保护的人。
圆阵再次结成,等宋长史找到焦触时,焦触已经将这次的伤兵统计好了!伤二十七人。
“焦校尉,为何还不派出斥候?!”
“回大人,下官已经派了啊!”焦触一脸的愤懑,心中却在偷笑——主公啊主公,这拖延时间的招式实在是太妙了!
“哼!焦校尉,那为何还被偷袭?”
“大人,他们刚刚回来回报,这不还没撒出去吗?”焦触委屈道。
“哼!焦校尉,让第五卒为先锋,第四、三卒为中军,第二卒分拆充当斥候,第一卒为后卫。”
第一卒卒长乃焦触亲信,第五、四、三卒卒长则是太守的人,而第二卒卒长是宋长史的人。宋长史联想到昨夜离奇诡异的“寻人”事件,更加肯定的相信焦触对太守不忠——焦触和白沙在监狱里的表现使焦触成了太守不信任的对象,这次出兵,一方面要剿灭岳沙镇,另一方面就是要考察焦触,所以太守刘化派长史前来监视,必要的时候允许宋长史先斩后奏。自己人当然能要相信自己人,所以第二卒临时客串斥候,宋长史相信自己人出马定能防范于未然。
“喏!”焦触也不申辩,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角色转变成为“部下”。焦触将命令原封不动的传达下去,还特意指明“宋长史之令”。这让宋长史大为恼怒,论起争权夺势宋长史自认不差,可指挥作战还得靠焦触,所以不得不忍。在整队的过程中,中军旌旗“焦”似乎不经意的往南倒伏了一下,不过这点小动作没有任何人注意,即便注意到也只以为旗手磕磕碰碰而已。
至于“宋”字大旗,呵呵,按规制,长史官员不能直接领兵,所以宋长史也没有那个资格打出自己的旗号。
继续前进不到三里,队伍又停了。宋长史和焦触正派人了解情况时就见一胳臂中箭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闯进了中军。
“报......报宋大人,焦大人......前方斥候队被不知名的敌人......三位什长阵亡,仅小的一人逃脱......”那士兵慌里慌张胆战心惊的道。
“混蛋!全队阵亡尔独活!来人,斩了!”宋长史大怒,军有军规,不战而退者杀,全队阵亡,这个混蛋显然就是逃兵!
“不——冤枉——”小兵话音刚落,就被长史亲信斩了脑袋,一腔热血冲天而起。宋长史厌烦的掩着口鼻踮着脚尖避开地上的血迹道:“焦校尉,这是怎么回事?”宋大人这点小动作被周围士兵看在眼中伤在心中——任何人的命都只有一条,宋大人砍了人不说还生怕血溅在身上,分明就是嫌弃之意,兔死狐悲啊。
“请大人稍等,下官去去就来。”
半个小时之后,焦触回报:“大人,蹊跷啊!”
“蹊跷?”
“怎么说呢......恕下官愚钝,实在表达不出,还请大人同去。”焦触道。
三队斥候,每队十人,之间相隔两百余米,而最后一队斥候又和前面两队隔了近五百米。第一队全踩了捕兽夹,面色发青,很明显,见血封喉中毒而亡,连身上的皮甲武器都给拔了个光,查看时一位倒霉催的士兵也踩上一个,连夹子都还没搬开就完蛋了——好毒的毒药!第二队和第三队混杂在一起变成了刺猬,应该是第二队和第三队发现异常上前检查时步入了后尘。
百人队去掉三成,那可是宋长史自己的亲信啊!由于他并不直接掌兵,所以培养力量尤为困难,在平原城这两千多郡兵二十几位卒长中他仅拉拢了两位卒长,而焦触是八位,太守五位,另外的则是其他人所有。军队也并不单纯,太守大人对手下的部将始终存着戒心,故意让郡兵四分五裂。宋长史望着茫茫的原野几乎将牙咬破,“焦大人以为是何人所为?”
“我怎么知道?”焦触光棍的将两手一摊。
宋长史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他对焦触这种非抵抗不合作的态度极为反感,又无可奈何,只是在心中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在太守面前“好好”美言,要焦触知道自己可是他的上司!宋长史仿佛为自己开脱,又仿佛是无意识的道:“也许是流寇,不然不会连装备都剥了。”
“大人英明!”
“滚!”宋长史差点将这个字吐了出来——这哪里是拍马屁,纯粹就是嘲讽!不过看见焦触异常恭敬一本正经的模样,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孰料焦触心中大乐:“憋吧,哈哈,反正本校尉是不准备回平原了的!”口中却道:“大人,周围怕还有这种毒夹子,是不是先让兄弟们扫清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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