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接过月牙手中的文书,她心中莫名惴惴,贺家能走到如今地步,与她的警觉密不可分。她仔细看完文书和租条,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便爽快签了字,又印上红手印。

宁锦容也是耐心十足的等着,依着贺夫人与贺成兰的性子,此时风平浪静,必有阴损的后招等着她。

“夫人爽快,本县主还有事务在身,就不与令媛一叙了。”宁锦容拿到被签了字的租条,便迫不及待的告辞。

贺成兰怎么可能就此放宁锦容离去,她小跑着追上宁锦容,一脸天真道:“原来阿容妹妹竟是县主,不知道阿容妹妹以后还是否会来菹芜。我还有些担心,阿容妹妹会嫌弃我身份低微呢。”

宁锦容趁着四下无人,恶劣讽刺道:“我宁锦容是堂堂二品县主,为何不能嫌弃你个商贾之女?”

贺成兰明显一怔,她知晓前世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觉得宁锦容得顺着她的意,即便有今日之事,她还是那般觉得。只是她不能说出来,否则一切都要前功尽弃。“自是能的,只是我那日将你当作妹妹,今日知晓有些难以置信了。”

宁锦容不说话,月牙便接了去,“你既然已经心知肚明二人差距,就该有些自知之明,‘你我’二字岂是你能用的,你该尊县主一声‘您’。”

宁锦容适时出来唱白脸,“你莫怪,我这丫鬟就是心善,明知你娇惯无礼,还妄图去改变你的劣性,真真是痴人说梦。”她兀得话音一顿,看向贺成兰的手,“日后不愿也莫要手缠帕子,忸怩作态,倒叫人尽数看了去,惹满眼不虞。”

说完,宁锦容便与贺成兰擦肩而过,表面图个爽快不过是开胃菜,有些事情就得暗地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上了马车之后,宁锦容吩咐道:“去,吩咐暗卫去盯着贺成兰与贺夫人。”

“是。”月牙应下,便让时十三与时十四分别去守着贺成兰与贺夫人。

贺成兰见宁锦容就那般走了,气急败坏的便去寻贺夫人,“母亲!那宁锦容如此做,我们家岂不是又要落选胥瑶的五大商贾了!”

贺夫人不喜贺成兰这娇纵的不知所谓的性子,却因她是自个儿的女儿一直容忍,可她听见宁锦容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呵斥道:“你是个身份,我又是个什么身份,那是胥瑶县主,就算是泥菩萨,想整死我们也不过是只言片语的功夫!”她看向贺成兰,“倒是你,何时与县主有过交集,与她以姐妹相称,看那县主极为不喜,你也不怕落了旁人口舌。”

贺成兰见贺夫人并没有因她不敬宁锦容而责骂她,胆子也不由的放大了,“娘,我看那宁锦容对哥哥有几分情意,我们便顺水推舟如何?怀远王爷宠爱女儿外孙女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到那时,宁锦容胡搅蛮缠,怀远王爷兴许便允了呢。”

贺夫人默不作声,思量贺成兰话中能不能可行。她放下手中修剪花草的剪子,“她可是县主,我们贺家攀不起。”

贺成兰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是我们贺家攀得起,是她宁锦容自甘下贱。”她眼中是淬了毒的眸光,以及胸有成竹。

也不怪贺夫人会对这事儿起了心思,贺成兰并没有将宁锦容有婚约的事情透露给贺夫人,并且胥瑶离昭京几万里的路途,在这通讯不灵活的地方,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胥瑶县主的事儿。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宁锦容很得皇上盛宠,并且手中持有胥瑶县繁华的水路码头的地契。

这母女二人被名利遮住了双眼,一个是沉浸在前世的优越感上,一个是在给自己织造出七彩玛丽苏的憧憬。

晚间宁锦容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能扶额作无语状,她真是高估这二人的智商了。她宁锦容前世是个爹不疼的,也没有县主荣封,再如何也只是宁国公府的丑闻罢了。可宁锦容如今堂堂正二品县主,活在皇帝和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她们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想要打她主意,莫不是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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