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围墙后,又将杂物堆原样放回了墙外。

院墙下一排破损的大水缸,这个洞口就在一个水缸后边,被杂草挡了个严实。

“怎么是这样……”一看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小声咕哝:“这是准备挖地三尺啊?”

围墙里,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比想象中更残破杂乱。

房屋在风雨的侵蚀下变得更为破败,院子里被挖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坑,齐腰高的杂草东横西错缠在一起,歪斜的凉亭,干涸的水塘,粉化的石桌椅。

几进的院子,到处都有被打砸的痕迹,多处房顶破了大洞,有的屋子连门都没了,墙上喷溅的血迹已经沁色发黑,别说线索,屋子里但凡一件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也被砸坏。

此时一阵风吹过,半垂的窗扇随风吹发出扑簌扑簌的敲打声,长长的回廊也相继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好似女人的哭声,

眼前无不呈现凄凉萧索,这还只是后院。

此时真郁闷自己超强的夜视能力和感官,看不清细节的话,可能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冲击感。

迈着沉重的步伐,她这个现代看过无数类似题材电影的人,都能感受到压抑和沉重,身处其中果然比听和看更具感官刺激。

尽管大鹰朝不属于她所知道的历史任何一个朝代,自古宫斗大同小异都是为了皇权,受难的永远是无知百姓。

此刻,依依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朝代,是个平民百姓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朝代,做得对,不如知道的多,靠其他人,不如靠自己更安全,以感情把命运托给别人,不如以利益换权益。

随着她在顾宅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她越发感到,她们家恐怕并不如一开始认为的那样,顾家人都不在了便已远离旋涡,只要她们与顾家还有一丝关联的人在,武宗帝就不会放弃传言中的“龙脉”。

因为凭借自己前世的经验,院子里的坑,和屋里一些翻动的痕迹,并不是同一年所为,似乎是每年都有一批人进来翻找些线索。

而最近的一次,似乎是在几个月前,应该是女眷的厢房,有一口被打开的木箱,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仔细看,都是小孩子的衣服等物,有一件东西上的花纹她尤其认得,是顾母常绣的一个花样子,说是她的祖母最喜欢的花,小时候常拿这个样子给她做衣服,顾芳容感念祖母,于是经常在衣服上绣这个花样。

就是这个发现,让她一下子警觉起来,老顾宅被查封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有人不定期来翻找,若不肯放弃,那她们家便是顾氏最后的线索,对方又怎么肯放任她们自由。

他武宗帝可以诬陷忠良草菅人命,可她凭什么要任由对方把主意打到自家身上?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

她自古代生活以来,处处小心谨慎,这条命她还没有享受够,一点也不想做其他人刀俎上的鱼肉。

而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皇宫,武宗帝。

可恶,“龙脉”到底是什么,究竟怎样才能让武宗帝不再盯着老顾宅。

真想把那个“鼠眼”的肥胖子拉下台,最好扔粪池里泡一泡,让他好好感受金钱粪土的滋味。

再无其他发现,依依准备按原路回去,这时,一束月光从云间透入,照进了整片院落。

随即她发现,眼前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白烟飘向远方,一直延伸向湖边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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