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辰最终还是由着苏宴去了。苏宴不是傻子,既能提出这个想法,那就证明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奕辰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他看着几个手脚麻利的死士将柳博的尸体抬了出去,不用说也知道是送去火葬的。“柳博已死,你的计划是否也该随之改变?”屋里只剩他们二人,奕辰便无需再避讳,“你将柳博的骨灰送回去,柳家多少会有些动作,况且以柳博的精明,他自己不好过,想必也不会让林麓好过。我的意思是,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柳家下一步动作。”

苏宴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柳博的死虽在意料之中,却也多少有些突然,打乱了苏宴原来的计划。不过总的来说,这或许是对苏宴极其有利的一着。毕竟林家与柳家若是将矛盾摆上了台面,林麓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苏宴在他周围的部署。

柳博一死,苏府表面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然而暗地里依然暗潮汹涌。柳博尸体火化的当天,苏宴就暗中派人快马加鞭将骨灰盒送去柳家。除此之外,苏宴已经慢慢将手头的大部分商行转移回了江昱的名下,给苏清留下的则足以她下半辈子吃喝无忧,苏府自然也暗暗转移到了苏清的名下。至于悠然居,那本就是苏宴给顾思悠的聘礼之一。然而除了管家之外,苏府没有一人察觉到苏宴这些举动。即便管家经手了这一切,仍不知苏宴意欲何为。

管家一面核对着各个商行的账面,一面费解道:“这些产业大部分都是公子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剩下的一部分,也是老爷送给公子您的,缘何又要转回给老爷?”就算是报恩,这些也实在太多了点。

苏宴淡淡笑道:“清儿顽劣,性子又单纯,对生意之事一窍不通,若是全数交到她手上,只怕迟早要垮。”

“恕老奴愚钝,不是有公子在吗,为何还要指靠姐?”管家更听不懂了,苏宴在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怎么突然说起了苏清。

苏宴迟疑了片刻,温声道:“李叔的老家,应该不在此处吧。”

管家呵呵一笑,捋了捋胡子回忆道:“是啊,当年老爷要把生意往此处发展,那么多人里,只有我没娶妻生子,所以我就来了。本以为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谁知一待就是几十年,把家也安在此处了。自爹娘百年之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了。公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想起来了,随口一问。说起来,我已在这里客居十年之久了,总想着有哪一天回去看看。”苏宴眼帘微垂,看不出眸底的情绪。

管家笑出了一脸褶子:“是啊,我印象里公子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一晃眼竟也成家了。回去看看也好,正好带着夫人一起去走走,生意上有我呢,公子放心去就是,不必忧心。”

“这些年辛苦您了,若没有您指导,只怕也没有今日的苏家。”苏宴指了指手底下厚厚的账本,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公子实在是抬举我了,你本就有天分,换成谁来教都是一样的,凑巧被我赶上罢了。”管家感慨道,“我也老了,等过几年人开始糊涂,想帮忙也帮不上了。趁着我还有点用,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公子为何要把这些产业全转给老爷?”

苏宴知道这个问题绕不过,如实答道:“此事我与江叔叔商量过了,他是知道的。清儿手底下的那些商行,还有全记楼与其他大大的客栈,我会让她上手经营,不过她实在不是这块料,等我走了之后,大约还得劳烦李叔多帮衬着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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