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降书是在初元二十五年的六月送到了洛阳秦王宫大殿,秦王琰的案头上。
秦王琰也仅仅阅览了一遍这楚王言辞颇为恳切的降书一眼,也就是不甚在意的放下了,只面色淡淡地传了范离一个“准了”的回应。
大秦安插入楚王宫的密探回禀,自函谷关之战,楚王彼时作为纵约长,欲要阵前激励士气,却是遭了秦国弩炮和黑火药弹落得了身边不远,雷鸣般的轰响声和溅起来的火焰让楚王壬大为惊吓,若非是景阳护着楚王反倒是输了自己的性命,虽说是楚王得了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却也是因此而惊悸失神。
眼下听闻大秦出兵讨伐楚国,楚王早已经是在楚王宫被吓得小便失禁,披头散发的向着陈珍和春申君等臣卿吩咐降秦只是彼时楚王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如今看来,这战场上的局势无论是楚王清明与否,断然是无可能有胜算了。
又至七月,洛阳便是来了两位降将,论起来受到的待遇要是比楚王新获的安息君无疑是好的太多了。
第一人乃是项岩,受到了楚王的降秦书,项岩本想着自刎谢罪,却是未从料到秦王琰居然是专门派遣了使者前来招揽,又加之一族老小尽数被楚王献给了秦国作为人质,祸不及家人,项岩也就是降了。
其二倒是有一些出人意料,乃是被燕王罢相的乐羿,当日领燕军攻伐齐国的时候,被燕王罢免相国大位,乐羿知晓回蓟城恐怕是难逃一死,本想着逃亡赵国投奔,却是没有想到秦王琰亦是派来了人劝慰其投秦入仕。
稍稍权衡,乐羿也就是答应下来了。
到了洛阳的时候,四处的风声也就是一一传了过来,且是秦庭似乎是有意安排,居然是将乐羿和项岩安置在了一起,燕盟伐齐的时候,乐羿和项岩就是老相识了,彼时各为其主自然是互有顾忌,但是现如今皆是亡国之臣,说话的拘束也就是少了许多。
如是,乐羿带来了河北的消息,项岩也是透露了楚韩二国以及吴越之地,甚至是百越之地的消息。
这倒是人乐羿十分惊骇:“如此算来,秦国的疆域到底是有多辽阔恐怕是无以计算!”
项岩对这乐羿也是坦然承受了事实:“往昔不觉得秦国疆域人口有多辽阔,但近来卸甲入秦,倒是不免想通了许多,秦国先是据吴越之地,又是将老秦划到了自己的治下,现如今又是并吞了楚韩二国,如此疆域人口,非是中原诸侯列国所能类比!”
“何尝是不能够类比啊!”乐羿难以掩饰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诧异,又是叹道:“恐怕齐燕赵魏余者列国加起来的疆域都是不及秦国啊!”
乐羿看回了项岩,又是答道:“恐怕秦王所图谋之事乃是亘古未有”
项岩亦是一位出将入相的人物,岂会是不知这一点,心中原本就是隐隐猜测到了这一点,眼下又是听闻到乐羿这般若有若无的暗示,就更是确定了。
乐羿沉吟了数息,又是看向了项岩,细细端详了一阵,亦是受到:“秦王所思恐怕并非是一家一户的得失,故而似乐羿这等丧家之犬,和项将军这般这般的英杰人物,秦王没有计较与秦国不快的过往,多半是看中了能力了只是不知晓项将军打算如何应待秦王这般招揽的意思啊?”
“项某家族身受楚王室世代沐恩,岂能够另投他人?”项岩想了想,终是拒绝了乐羿的意思,他岂会是不知晓乐羿已经是有所心动,且是想要拉着自己入仕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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