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怎么样,每天他只要坐在顾春衣身边,喝了她泡的茶,就算两人默默无语也觉得踏实,如果有一天有事没法前来,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不知道这一天该怎么过下去。
尤其是从诏狱出来后,以前他只有和连雨泽去喝酒,喝醉了才能放松神经回家睡觉,不然睡不着。可现在他不需要麻痹自己的神经了,只要他坐在旁边,看着顾春衣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地做事,他就能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就睡着了。
以前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别院,可现在的顾府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他只有在这里才能沉沉睡着,不被噩梦惊醒。
“没什么可看的。”宋锦瑜出考场后,得知唐博远每天都过来,非常紧张,刚到京城没几天,唐博远有事外出公干,那时没感觉到如此紧逼,可现在,情敌天天在眼前晃,实在郁闷。
唐博远原看着自己的右手上不停转动的两个盘龙纹狮子头核桃,这是他这次出京城公干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要给顾春衣练习手的敏感度,此时他先盘玩,并不停地拿着洁白的帕子拭擦,闻言也不收回目光,睥睨宋锦瑜:“也是,落榜是没什么可看的。”
我知道我是会元,故没什么可看的。”宋锦瑜也不动怒,呷着一口茶慢悠悠地回答。
“狂妄之至!”唐博远扯了扯嘴角,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错了,我是自知之明。”宋锦瑜摇了摇食指,淡定地回答。
顾春衣在冬梅的指引下已经开始作墨画了,瞎子作画更是困难,好在国画写意的较多,只要布局好又能大量留白,而且更有意境。
听了那两个人斗嘴也没出声,感情上她已经给了宋锦瑜,可唐博远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他的照顾她并不反感,对她而言,和唐博远相处更融洽一点,他象诤友一样。
而且她希望这世宋锦瑜不会再落入唐博远手中,因此更希望他们两人能相处好。
三七跟一众考生一样从人群中拼命挤出一条道来,好不容易来到最前一排又险些被一个大胖子挤出去。
他踮着脚尖扫了一眼,少爷的名字就在第一列第一位的位置。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东兴省郡宋锦瑜,确实是少爷没错!
转头狂奔回去:“少爷中了,第一名。”
顾春衣正沾了墨汁还未落笔,闻言一怔,墨汁掉在纸上一团,她也不知道,扔下笔冲过去:“恭喜恭喜,宋锦瑜你是最棒的。”宋锦瑜急忙冲过来抱住她,两个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团,在场的人也都很高兴,只有唐博远觉得碍眼,恨不得以礼数不合上前一把扯开。可众人都只顾高兴,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
此刻他觉得自己多余,他默默地看着抱在一起转圈的两个人,吸了口气,走出门外。
报喜的人一波接一波地过来,陈叔和李荣已经扔七筐的铜板,门外的鞭炮声却没有停过,大伙都笑得合不拢嘴。
“宋会元今日可得请客。咱们凤鸣居走起!”
几名与宋锦瑜同一考场的,还有应天书院的同学知道宋锦瑜高中会元皆过来开口祝贺。
宋锦瑜一一拱手还礼,即使早就认定自己依然会是会元,但心情还是非常雀跃。
人有时活着求的就是一个认同感,对于读书人来说获取认同感的最好方式就是科举。
何况旁边一个四品北司镇抚使,外加正三品都指挥佥事虎视眈眈,他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活在他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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