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白礼看清楚后,顾白楠就把食指的红丝线扯下,拿起那个琉璃葫芦端详了起来。
“弹簧?属下不是质疑王妃,但这弹簧确实是闻所未闻。”白礼很客气地问着。这个女人到王府的这段时间,展示了很与众不同的一面,虽然有时候很匪夷所思,但却让他佩服。
如果每一次“发明”个新东西都要解释她为什么会发现还有这种神奇的做法,那顾白楠下半辈子估计都得在一边“发明”一边解释中度过。
“如果是君一诺想知道,让他自己来问。”反正回不回答是她的事,再说了君一诺也不会事无巨细地都问个没完。
白礼何其敏锐,自然知道这个女主子不想回答,不过她提到他们家王爷,却让他不得不陷入了犹豫。
看着她若无其事地研究着很普通的琉璃葫芦,白礼敛了敛神:“王爷并未过问,王爷……”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王爷是信任王妃的。”
有些事情君一诺下了封口令,就算白礼再怎么不忍,也不敢透露。但在他心中,特别希望眼前这个王妃可以知道,那个全东文最强大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用她来做什么。
顾白楠目光一滞,脑海中瞬时闪过在书房的时候,君一诺说的那句“不需要”。在这件事情上,司闲算错了,她聪明,但对于太过在意的事情,却总无法看清。对她而言,君一诺的不需要,就是对她最明显的拒绝,虽然她并不会因他的拒绝而放弃,但也不会安慰自己,那个男人的做法事出有因。
她弯了弯唇,转移了话题:“大婚那日假冒君一诺的那个人抓到了没?”
白礼摇了摇头:“那日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我觉得,北凉军中也许会有善于用蛊的人。”也许是因为她拥有的特殊体质,也许是因为蛊毒是君一诺唯一的弱点,她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在意,却不得不在蛊毒这方面多留一份心。
她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提,让白礼下意识地转眼去注意看她手中的琉璃葫芦。
“王妃说的不错,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报,北凉王室中确实有人善于用蛊,但这个人的身份我们目前还没有查到。”
顾白楠不语,白礼则又说:“王妃手中的葫芦,是替王爷准备的吧。”
闻言,顾白楠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并不需要这些。”
是的,君一诺不需要,可是她却还是想准备点什么,她经历过太多的计划赶不上变化,知道一旦运气差了点,随便飞来一个意外都能让一个强悍至极的人倒下。
她将琉璃葫芦收入袖中,说了句“没别的事情就回去吧”,随后就径直回了寝房。
关上了房门,顾白楠坐在妆台前,将琉璃葫芦重新从袖中取了出来,拉开了抽屉取出里边的短匕,将左手腕上的手串往上拨了一下,就又自残式地划开了自己的血脉,让那些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晶莹剔透的葫芦里。
虽然君一诺说了,司闲研究出来了一种可以代替她血液的药,但是她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不会出错,所以,她想让他带着她的血去边疆。
看着自己的血液逐渐将葫芦装满,半透明的白琉璃变成了如鲜红冰晶一般,很是漂亮,顾白楠嘴角淡淡地勾了起来。
君一诺,你说我还要再取多少血,才能和你坦诚相待?
将葫芦装满,顾白楠止了血就带着葫芦又出了寝房去找烈风。直接拿给君一诺,会有不被收下的风险,白礼这个人思虑太多也不妥当,只有烈风,那个臭小子不喜欢她,又一根筋,放在他那里,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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