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轻声回道:“余将军请说。”

“阿心姑娘昨日所用那药齑,若是有剩,还请赠予些。”

他原是向我索要药齑,我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些什么。“有倒是有,只是这药药性狠毒,余将军要来作甚?”

余玠笑道:“阿心姑娘说这药又称将军回阵,想我军中之人,创伤难免,想来待下回受了重创,便再无这等好命数,得朱先生与阿心姑娘相救,若有这药,至少能保一保性命罢。”

这话还有些在理,我转身回房中取了些,包在纸包中,拿出来交至余玠手中。“这里大约是三回用药的量,每回三分三钱,余将军千万要称量仔细了,一钱不多一钱不少。”

余玠接过药,道了谢,换了口吻,凝重道:“再有一愿,敢请阿心姑娘送我一程,不必远,百步即可。”

他冷不防这么一提,我登时就滞住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下意识地望向师父,向他求援。

师父却点着头道:“相救一回,也算是有机缘的,阿心,你便送一送罢。”

既师父开了口,我自然不会推辞,向来时的小道一探臂:“余将军先请。”

说是百步,实则走了两百步都不止,我垂头敛目,默然走在他身旁,有意稍稍落后小半步,余玠也一声不吭,山间只有鸟雀在枝头跳跃鸣叫的声音。

大约又走了有百步,我终是按捺不住,停下脚步,“余将军,请恕阿心只能相送至此,再远些归去迟了,恐师父担忧”

“阿心。”他突然转过身,一脸庄正:“你我共处这数日,委屈你了。你救我性命,反倒为我所累,委实是我对不住你。”

这是打哪儿说起的话,我早明说了不重名节清誉那套虚礼的,怎又提起。

我本想再劝他一遍莫要太过在意,他却没给我开口的机会,接着前话又道:“你且放心,我已想好了,不论你是否在意名节受损,身为男儿,定然要担起责来。眼下战事未了,我无诏不得回京,你且等我些时日,待我进京,必来向你师父提亲。”

“啊?”我登时大惊,张口结舌,格愣着直摇手:“不,不,余将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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