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云舒知道,这个“理想”如刺青般烙在他心里。她无法、也不能抹灭他的理想,因为这是一个人活下去最重大的意义!

她只是希望,他不会像秦始皇那样,将来成为一名“暴君”!

晒着月光,踏着石质甬道一路往椒和殿的方向。闵云舒兀自想得出神,突然从转角的画廊红漆圆柱后走出来一个人,唬得闵云舒心尖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翟涧!

“太子殿下?”闵云舒眼眸闪过一丝惊讶,竟是连行礼都忘了。

“云舒,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翟涧唇角似含着一丝笑意,言语依然如水般清洌温柔。

“殿下,你不是还在禁足期间吗?”闵云舒不确定地眼神望着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今日,父王已经撤销了我的禁足令。”翟涧柔柔一笑,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更加柔美。

毕竟翟蠡一死,翟濬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忍心责罚太久!

闵云舒心神稍定,眼眸一转,反射弧绕了一大圈,才问:“殿下在这里等我,是想知道香姑的情况?”

翟涧突然唇角的笑容隐去了。他眼眸一沉,闪过一抹内疚。

“云舒,对不起!”轻柔的声音在月下响起,如随风飘荡的丝巾。

闵云舒心中一怔,呆呆地望着他。今天是什么日子,道歉日吗?为什么人人都跑来跟她说对不起?

“是我太自私,舍不得你跟洛静王在一起,所以才会命小陈子昨晚务必带你去东宫,告诉你香姑被囚一事,试图把你留在身边。谁知道,竟然差点害死你!”

翟涧清秀的眉毛轻轻蹙起,凝注着闵云舒的眸光含着一丝忧郁,令人不忍心责备他半句!

闵云舒敛了心神,唇角勾勒起释然的笑意:

“没事,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香姑被收监的消息,又给我腰牌去天牢看她,我想即便我离开了只会抱憾终身。况且,你不是也让谨诚及时赶过来,救了我一命吗?”

她轻扬着唇角,始终带着云淡风轻地微笑。

“谨诚?”翟涧眸色黯然,心上如被人用刀片轻轻划过,有些疼,有些痒,有些冷……

闵云舒一时口快,才会脱口而出邬谨诚的名字。此刻心里只觉一阵羞涩,不禁垂下了眼眸,脸上是少女怀春的桃红色。

“看来,你真的已经决定要跟他一起离开穆朝国了。”翟涧声音有些黯哑。

闵云舒心中一怔,猛地抬头看着翟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你……都已经知道了?是谨诚告诉你的?”

翟涧胸口一阵刺痛。他深呼一口薄凉的空气,下唇不禁轻咬了一下,眼底的绝望浮现出来。

“不是他跟我说的,是我那日跟踪你到畴清亭,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他轻轻摇了摇头,明眸伤感的微微眯起。

闵云舒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云舒,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已经喜欢上了你!这两日我一直在想,倘若你不是父王一年前选中的妃子,也许我不会那么多顾忌,也许早已求父王母后纳你为妃,早已向你表明心意。也许,你如今爱上的可能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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