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再次篡住沐煜的手,夏樱无助地望向少年,“不要离开,沐墨宜。”
墨宜指了指门外,“我只是去拿点食物你饿不饿?你睡了好久。”
夏樱摇着头,拉住他的衣角,样子有些卑微,“不要离开。”
墨宜笑笑,像是在哄阿宁一样,“你应该吃点东西。”
夏樱脸上挂满了眼泪。
墨宜楞住,无奈又好笑,板着脸竟有几分严肃,“先吃东西。”
夏樱显得很茫然,握着衣角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不是应该守着沐煜的么?为什么一眼开眼睛,却是自己躺在床上?
经沐煜一提醒,夏樱才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想了好一会,夏樱记起适才自己是守着沐煜,然后她在床边哭了?
是了!是了!是哭累了,然后趴在床边睡着了的
夏樱此刻仍躺在床上好像,自己连一件事情都做好不,她分明是来照顾沐煜的,可一睁眼,却被他呵护着,照顾着
心里微微有些暖意,下一刻,脑子里猛然迸出一声阿樱,这一声,让夏樱一身冷汗,骤然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爱。她连忙将手从沐煜的衣角松开。好像自己的行为是对眼前这个少年的亵渎。
阿樱,脑子里,这个声音一直在反反复复。
夏樱缩起自己,直在床角瑟瑟发抖。她咬着下唇,目光游离,她想捂住耳朵,可此刻,她已经虚弱的抬不起手了。
墨宜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夏樱缩的小小的,精神状况看起来特别差。
“”张了张口,他想叫她的名字,可他突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应该叫她什么?
叫阿樱?或是叫靖安王爷?然而,似乎都不合适。
“我去厨房给你拿些吃的。”墨宜笑了笑,见夏樱对他的话有反应,连忙补充道,“我很快就回来。”
墨宜刚走了两步,夏樱便一个激灵,赤着脚从床上跳下了来。
她跟在他的身后,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她不再抓着他的衣角,却也不敢多上前一步,可是只有看得到他,她才安心。
她想接近他,她又不能接近他!
当她不顾一切地抓住他时,脑子里,另一个人的声音便开始喧嚣起来。
她盼了那么久的相逢,到头来,她竟没有勇气叫出他的名字!
“地上凉,外面在下雪,你不能再糟蹋自己了。”墨宜眉头一皱,明明看起来格外温柔的脸,却让夏樱打了个激灵。
依然像从前一样,明明那么温柔的人,一板起脸来,便叫她一点招架的余地也没有。她怕他!
“对不起。”夏樱连忙道歉,可目光却外坚定,“我不冷,我很好我不打扰你的。”
墨宜叹了一口气。
夏樱在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无奈和宠溺,心里稍稍平静了下来自从出了那个石室,她的心没有一刻是宁静安乐的,可此刻,她确实得到了可贵的安宁。只要呆在他身边,只要眼睛里能看得到他。
近十年的分离,虽未得到应有的圆满。却也是上天的恩赐。至少他活了下来。
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一头白发。还看着他额际的红莲,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很想叫着那日日夜夜念了千百万次的名字,她想一直叫着沐煜,沐煜,这份冲动,一次又一次被激起,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浇灭。
夏樱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
贪婪地望着沐煜,只是这样望着她已经丧失了所有思维。
目光随他而走,脚步跟他而去。
夏樱一晃神,脑袋上便被带了个竹编的斗笠,篾片很细,编得密密匝匝,上面涂了防水的油料,带着一点淡淡的味道,是凤凰叶的香气!
墨宜蹲着身子,望着夏樱,直到她没有意识地抬脚,替她焐热了脚心,帮她穿上了鞋子后。墨宜方才笑着摇头,推开门朝厨房走去。
夏樱机械地跟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意识,似乎这个躯壳唯一的信念便是不能跟丢了他。
夏樱眼见墨宜唇角动了动,却没听见任何声音,直到他带着疑惑的神情,又问一次,“不好吃么?”夏樱方才渐渐有了五感。
看了看桌子,那里放着一顶堆满落雪的斗笠,沐煜肩膀上还有些没化的雪粒。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鞋子。透过窗子,还能看到从竹屋到厨房有一对脚印延伸而去。
而自己,此刻正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的是一碗泛着热气的八宝粥。
刚才他帮她带了斗笠,她随他走了一圈么?
可是,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不有印象!夏樱记得他的指骨,记得他给自己带斗笠的样子。
可这淡淡的印象,也不是记忆她想不起来连贯的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不!好吃!很好吃!”夏樱连连摇头。捧着那碗八宝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眼泪直往粥里掉,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哭
很多年前,沐煜也给他煮过八宝粥,遥远地记忆里,那碗粥的味道和现在重合起来如果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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