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来此,是为了会一会两位旧友。”觉远微微笑道。
周敏诧道:“我们与长老素未谋面,何来旧友一说?”
觉远仍是那副淡然平和的模样,微笑说道:“不在此世。”
赵启惊呼道:“你也是穿越来的!你是谁?”
觉远笑道:“老衲是谁并不重要,两位施主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周敏惊疑不定的点了点头,三人在亭子里坐下。
“老衲年轻时,一心向佛,立志拜尽天下大小寺庙。一日,老衲前往五华山法华寺拜佛,赶路天晚,错过了宿头,被困在了一处山林里。正彷徨时,忽听山顶传来木鱼声,不由大喜,循声赶去,见一座破旧的寺庙隐隐透出灯光来。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坐在庙堂的蒲团上,正在灯下诵经。彼此见了,他留我在庙中歇宿。落后下了半夜的棋,畅谈佛理。次日天明,老衲告辞离去,继续访庙拜佛,过完了一生。”
觉远说完,面上的微笑也变得神秘了。赵启一头雾水,周敏却听出了其中端倪,问道:“长老既已活过此世,缘何还在此处?”
觉远双目里涌动着一股奇异的光彩,说道:“当老衲圆寂那一刻,已是百岁高龄,恰如睡着一般,飘飘渺渺,神魂俱灭,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鸟鸣树梢,风拂山岗,睁开眼来,却仍在寺庙中,晨光熹微里,老衲还是入庙时的模样年纪,寺里的老僧已于夜里圆寂。活过的那一世恍如南柯一梦。老衲走出寺庙,不再游历,回到凤凰山涅槃寺修行参悟,直至今日。”
赵启听得目瞪口呆,这个故事不可思议的程度不下于他和周敏的穿越。但觉远没有说谎的必要,难怪世人说他如活神仙,可预知未来,原来却是活过一世之故。
“长老是在梦中见过我们对吗?不知梦中的世界与现在的世界,有何不同?”赵启忍不住问道。
“见过,也没见过。同,也不同。”
“请长老赐教。”周敏道。
觉远站起身,走到亭外,指着北面一条依稀可见的银色光带道:“清江昨日是清江,今日也是清江,可昨日之清江与今日之清江完全一样吗?所以我在彼世见过的你们,是你们,也不是你们。又比如施主路遇强盗,仓皇逃窜,面前有两条一样的岔路,一条是通往绝壁的死路,一条是通往有舟楫可渡大江的生路,施主不及思考,只好随意选了一条。如果重复一次,施主没有上一次的记忆,选择的路会一样吗?或许会一样,或许会不一样,那结果便是生死之别。”
周敏不听则已,一听之下如坠冰窖,浑身凉飕飕的,冷汗直冒。觉远并非做了一个长达一世的真实的梦,而是在那个寺庙里不小心跨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去了。他在那个世界里遇见过周敏和赵启,后来不知何故,又回到了现在的世界里。
周敏一直认为不管是穿越也好,大华朝是平行世界也好,她的灵魂是唯一的,只能同时存在于其中一个世间,可觉远的经历直接摧毁了她的这个认知。原来还有另一个灵魂在另一个世界里飘荡,而她并不是唯一的自己。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轰然崩塌,让她无所适从,惊慌失措。
赵启也理解了觉远的故事,可他没有周敏那么敏感,他关心的是一些具体的可以触碰的事情。他紧紧皱着眉头,问道:“人海茫茫,那一世里,长老并无先见之明,又怎会那么凑巧遇见我们?而那时的我们又是怎样的面貌?”
觉远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老衲暂时不便细说。总之一切皆是缘定。我今日来此,有更要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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