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与绝尘子缠斗时久,他早已发现此地凶险异常。那澄光固然不是他的对手,被澄光称为师兄的徇光老头想来也没多少真本事,他们师兄三人中只有这绝尘子的招子硬,或许还可与他一较高下。单单一个绝尘子算不上太大的妨碍,看得出绝尘子自视甚高,与他对阵愈久,绝尘子越是心浮气躁,只要他能够坚持稳住,最终必然是胜利的一方。令人担心的反倒是那些灵童,它们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灵童们虎视眈眈,环伺左右,它们若是一起发动进攻可了不得,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还好绝尘子满满的自负帮了简阳的大忙。那徇光老头马屁拍得热烈,架着绝尘子下不来台,他一心认定了自个儿的师兄已稳操胜券了。亏得他拦住灵童,为简阳赢得了不少时间。简阳心下算计好了,想趁绝尘子阵脚大乱之时,一举了结了他,他有把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拾余下二人。一旦解决了这三人,剩下的都好说。灵童虽然人数众多,没了赶尸人的指挥,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简阳千算万算,唯独算错了一步,他高估了绝尘子的骄傲。也是,妖界的人怎会有廉耻之心?绝尘子为了脱身,不仅使上了下流手段,而且召唤来灵童相助。二三十个灵童倾巢出动,手脚并用地奔袭而来。乌泱泱的一片鬼影,那场面不由得叫人心中发憷。
简阳自然是不怕的,却也暗自叹息,白白浪费掉一个上好的机会。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集中全副精力,沉着以对。
冲在最前边的灵童恶狗抢食,挟风而至。简阳金刀上撩,不偏不倚,正好给了它一个透心凉。拔出金刀,那灵童哀哀嘶叫了两声,抽搐着化为一股飞烟,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个灵童攻向简阳的左腋。简阳回手一刀,插入那灵童大张的血口,刀尖从它的后脑处凸出,一颗人头顿作死灰,化为乌有。
几乎就在同时,第三个灵童业已赶到。那灵童无声地滚向简阳的右腿处,双手箕张,犬牙交错,不由分说地咬他小腿。简阳左掌斜劈,击中那灵童的额角,跟着右腿弹出,将它远远地踢到半空。那灵童撞倒了几个同伴,刚翻起身,简阳的金刀已后发而至,就此步了同伴的后尘。
简阳的金刀脱了手,刀柄处拉出一条细金链子,柳叶刀变成了流星镖,金光灼灼,舞得虎虎生风。
电光火石之间,三个身先士卒的灵童无一生还。灵童们也不是全然无脑的蠢物,见同伴瞬时毙命,终于识得厉害,在简阳周围乱作一团,虚张声势地嘶嘶咆哮,却再无一个敢轻易上前。
包围圈外,忽闻一片诡异笛声。绝尘子立在七八米远的一棵柳树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碧玉短笛,凑在唇边,呜呜吹奏。那笛声时缓时急,忽高忽低,如夜鬼哭啸,冤魂哀讨。又惊又恐的灵童在那笛声的安抚下渐渐平静,竟列出了清晰的阵列,三五成***叉穿梭,绕着简阳车轮般旋转起来。
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父亲说过,若论单打独斗,赶尸人和灵童都不足为惧,怕的是赶尸人操控灵童,摆列阵法。简阳的父亲简新就曾吃过这样的闷亏,差一点死在一个赶尸人手里。简阳心中一凛,链子金刀舞得更加密不透风,泼水难进。
“瞧见没有,绝尘子师兄法力高深着呢,那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这下插翅难飞了吧。”徇光对澄光说完,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师兄,你这‘万范开张阵’委实精妙绝伦,别说他一个小子,便来一大帮守门人,除了送死,再不做他想!”
包围圈内,简阳只听笛声忽尔一转,招魂也是,于九幽深处陡然跃起,不断拔高,直至抵达听力的极限,像一根被全力拉抻的钢丝,纤细紧绷,将断未断。眼前的灵童围着他越转越快,风驰电掣,幻化成影,让人分不出个体面目,只觉是来了一团能够吞噬一切的黑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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