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丰的神色终于有些松动,手指轻抚着扶手上的花纹,若有所思。
姒姮敛去眼底的快意,又道:“帝君,以阴夫人乃心魔,吸食万物心鬼,若是让她窥知天庭众神的心鬼,定要天下大乱,还望帝君为天下苍生三思啊!”
“以阴夫人。”君丰喃喃念了一句。
“帝君,东卿真君就是被她蛊惑了,若非如此,论东卿真君的忠君之心,又怎会忤逆帝君呢?”
姒姮明白,以阴知道了君丰的心鬼,是定然活不成的。
但是君丰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信服天下人的理由,如今姒姮已经将所有的理由都送到了他的面前。
“你先去吧。”君丰斟酌良久,终是道。
姒姮也没有多言,只是对他行了一礼,继而缓缓离开了禁璃神宫。
她刚回到青霄宫,就看见执陵正坐在里头,他见她回来,便问道,“如何?”
“帝君未做决断。”
执陵笑了笑,手中把玩着杯盏:“不急。”
翌日,姒姮正在青霄宫里莳花弄草,就听说君丰召了扶九殷过去,她忍不住轻笑了声:“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扶九殷不明白君丰唤他过去做什么,但是心底直觉是有关莳七的事。
禁璃神宫内,熏香缭绕。
君丰坐在软榻上,面前是一方案桌,上头摆着香茗和茶盏。
扶九殷被仙子引见:“东卿拜见帝君。”
君丰抬眸对他笑了笑:“坐吧。”言罢,他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蒲团。
扶九殷按耐住心底的疑惑,言谢后在君丰的对面坐了下来:“不知帝君唤东卿过来所为何事?”
君丰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没事就不能唤你过来品茗了?莫不是有了佳人,便忘了孤?”
这话说的暧昧,可是扶九殷却听得一阵心惊。
他刚刚飞升的时候,君丰对他多有照拂,时常唤他来禁璃神宫饮茶阔论,二人就像是忘年交一般。
君丰也曾不止一次说过,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在凡间时的儿子。
扶九殷问过,后来那孩子呢?
君丰听了他的话,神思游历到天外,半晌才轻声道:“不记得了。”
距离君丰飞升,都已经过去数万年之久了,不记得也是正常事,所以君丰常说,对扶九殷视如己出。
君丰极为看重扶九殷,这也是他飞升后很快成为天庭热门神官的原因之一。
可是眼下,君丰忽然提及这个,扶九殷只觉得心惊。
君丰见他久久不语,不由笑了一声:“同你说笑的。”言罢,抬手将刚刚斟好的一杯香茗推到他面前。
扶九殷接过茶盏,道了一声谢,正要饮一口,却又听到君丰开了口。
“你对以阴夫人的诡谲之术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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