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利息就成了奖励基金。

基金分成五份,名字秦书淮都起好了。

秦书淮“格物奖”、“医学奖”、“算学奖”以及“农学奖”,分别奖给本年度在这些领域有突出贡献人士。

其中“格物”这个奖项,秦书淮将它从传统定义中扩大了,格物包括天文、地理、物理、工具发明等领域。

对了,有人曾问“物理”是个啥玩意?

秦书淮例举了墨子小孔成像原理,有些人就略懂了。

为了进一步深化,他还亲自拿撬棍,演示了一遍如何轻松地翘起门口一个大石狮子,说这是杠杆原理。

本以为大家能豁然顿悟,没想到一个个都兴趣寥寥的样子。

倒是正巧被赖三儿撞见,这货上来就一句“这有什么”,然后直接单手举起了石狮子,当时就博得了满堂彩,气得秦书淮撵着他一顿踹。

不管怎么说,秦书淮现在找了一帮学生,还有几个老外传教士,正在编写关于“物理”的书。

另外一半的钱,秦书淮又分成了两份。

一份是给陈晴儿保管,作为家里的开支,以及各种人情、慈善什么的。陈晴儿经常爱心泛滥,看到乞丐、穷人甚至流浪狗、流浪猫啥的都想帮一帮,遇上哪哪天灾更要好好帮一把,好在秦书淮家底厚,这点钱也不碍事。

另外一半,那纯粹就是留着给崇祯敲诈的。

崇祯这两年“沉迷”在“基础建设”上无法自拔,虽说如今大明税收源源不断,但也架不住他今天修路、明天修桥、后天修码头、大后天又想起来再增加百来个书院的这么造啊!

预算超支那是常态,于是手头稍稍一紧,崇祯就拎上点宫中他不怎么喜欢的东西,号称是给秦兄送点稀奇玩意,先美美地蹭上一顿饭,然后开始哭穷,最后从秦书淮这拿个几万两银子扬长而去。

秦书淮也习惯了,于是准备了四分之一的收入,专门给崇祯备着。

言归正传。

几个落座之后,一众人自是先敬崇祯,崇祯也是高兴,第一杯酒二话不说就一饮而尽。

豪气!这就得了燕悔之这帮江湖人士的心了!

再几杯酒下肚,双方之间的身份隔阂就几乎消失了,那叫一个热络。

“皇上,在下敬您一杯,感谢皇上带来的这煌煌盛世!”

“诶,燕兄,你又说错了不是?今天朕,哦不,我是黄公子,我已经说了。你罚酒,罚酒!”

“哈哈哈,黄公子说的是!在下自罚三杯!”

“黄公子,不二敬你!我三杯,黄公子你随意!”

“呵呵,不二兄弟莫不是瞧不上我这酒量?”

“岂敢岂敢!”

“来,三杯就三杯!敞开了喝,这酒是我送秦兄的,没后劲!”

这么一搞秦书淮就有点懵了啊!

我擦,有没有搞错啊,你堂堂皇帝跟一群酒缸里长大的湖拼酒?

赶紧拿起酒杯替崇祯分担“火力”,见吴烈也跃跃欲试地想敬崇祯,立马就递过酒杯去。

“吴烈兄弟,我敬你!”

吴烈哈哈一笑,“好极!好极!国公爷一杯,我三杯!以表当初我骂你之歉意。”

“少来,想骗我这好酒就直说。”

“哈哈,此等好酒确是千载难逢!不过今儿可是你说的,不醉不归!可不怕你心疼!”

说着,吴烈干脆将酒倒进碗里,满满一碗酒咕咚咕咚就干了。

气氛是越喝越热烈,菜是一道道上了又上,酒是一坛坛开了又开。

这一刻,什么往日的血雨腥风,什么恩怨情仇,通通化作那清澈的酒水,一饮而散。

在这盛世面前,那些不足为道。

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最终的理想是一致的!

天下太平!重返盛世!

夜越来越深,但众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涨,甚至连平常一向冷言少语的沈溪都禁不住拿出玉笛,吹奏了一曲。

顾运心想,此刻要是再有人跟燕悔之提什么攻打朝廷之类的话,没准燕悔之能一掌把他拍死!

没看到崇祯跟他已经勾肩搭背得说上悄悄话了么?

也是,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就算再怎么身居高位,一顿大酒下来也端不住什么架子。

此刻,所有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哪怕是恭维,哪怕是场面话。

此刻,所有人的每一个笑容,都是真实的,哪怕是早已晕头转向了。

秦书淮这次是真的喝醉了,醉得抱着酒坛子,站在椅子上,唱我的祖国。

当唱到“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时,他的眼角湿润了。

还有几个月啦!几个月后,自己就要离开这可爱的地方了!

但愿,这里的未来,能书写一段不一样的历史。

不知谁在追问,这怪异的调子、怪异的歌词是出自谁人之手。

秦书淮答了一句,“我的老家。”

好在,大伙儿都喝多了,也没人再深究。

这一夜,包括秦书淮在内,没人刻意用内力逼出酒精,所以全部都喝多了。

待到酒局散去之时,已是二更天。

崇祯照例是最早喝倒的,不过今天他是超常发挥了,直到一更天时才倒。

燕悔之是第二个喝倒的,就比崇祯晚了一刻钟而已,还吐得到处都是。

吴烈、不二散人这俩货喝完酒不过瘾,还吵着要秦书淮把赖三儿、邱大力、老道他们叫来,说要喝到天亮。

还是沈溪和梅印之稳,把这俩货给架走了。

国公府够大,有的是厢房给他们睡,这点陈晴儿早已安排了妥妥当当,不光让人在每间厢房铺了新被子,还派了丫鬟送热水给他们去烫脚。

待秦书淮回到屋子时,陈晴儿已经睡下,不过很快被他的一身酒气熏醒了。

忙上来帮他宽衣,说,“夫君怎么也不去洗洗?”

秦书淮呵呵一笑,一把抱住陈晴儿,说,“着急见夫人能与夫人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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