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里面传出一声清亮的婴啼,“哇!”
如同云开月明。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翠娥擦拭着眼角从里面出来,吩咐丫头们继续烧热水。产房布置在二楼,如今满是血腥味定是不能久待的。
萧佑薇拨开陶九知,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慈眉善目的稳婆正在给新生儿擦拭身上的污物,柳诗疲惫地倚在层层软垫上,乌黑的鬓发早已经湿透了,散乱的发丝贴在银盘面上,看似狼狈,眼角眉梢却透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满足。
见她过来,柳诗故作嫌弃道:“你瞧见我家这傻小子没有,长得这样丑陋,往后可怎么带出去见人。”
话是这么说着,嘴边的笑意可藏不住,萧佑薇扑哧一笑,打趣道:“天底下竟然有你这样狠心的娘亲,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还第一个嫌人家丑。”说着凑到稳婆身边。
稳婆已经熟练地把孩子打理干净了,绵软的小身子包在干净柔软的襁褓里,红通通的小脸还是皱巴巴的,眼睛也没睁开,小嘴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小巧的鼻翼一扇一扇,倒是挺可爱的。
“你瞧瞧,哪儿丑了,新生的孩子都是这样,你模样这般出色,这孩子过阵子长开了自然就好看了,到时你可别抢着来抱他。”
柳诗白了她一眼嗔道:“你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懂得这样多,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萧佑薇噎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不对,她说的是在现代时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放到这种性启蒙都要等到成亲前几天的时代,一个没娘教导的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惊世骇俗了,还想说点什么来补救,这时听见柳诗对丫头吩咐道:“去备纸笔来,我要作画。”
萧佑薇忙劝阻说,“我的好姐姐,你这刚生完孩子是作的哪门子怪,好好躺下休息吧,画什么画!”
“这你可就不懂了,我盼了这么久才将初儿盼来,你也说了这孩子往后随我,必定是个好相貌,若不趁着现在把他丑的模样画下来,将来跟他说起这事来,他定是不相信的。”柳诗振振有词地说。
“……”
合着是想把儿子的丑相画出来,往后拿出来取笑人家啊。
萧佑薇默然之后为这孩子的未来捏了一把汗。
孩子大名叫作柳初,是早前就定好了的,无论是男是女都叫这个名,至于小名和取字,还要再掂量掂量。许是怀胎时受过影响,这孩子虽然个头不小,可是很不好动,连放到奶娘怀里吃奶时,力气相较于正常的婴儿来说都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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