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了,浪费力气。”他连笑都有些勉强了。
“没有,这是生理反应,克服不了的。啊,对了,我知道要聊什么了。”
微微将身子摆正,她的发香正好萦绕在鼻子前。
清了清喉咙:“阿初,你为什么要走?”
六年前?还是以后?
她不知道要回答哪一个问题。
“一个一个来,我不能永远做那个局外人。”
“哼,你不还是自己蹚进来了。”她瞪了他一眼,“六年前,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只是他们拿你和文行还有我弟弟作筏子,我没有办法。”
“不止。”
要怎么说,蒋家人不但知道她的身份,还知道她家和这场浩劫有些很大的关联。
“如果叫大家都知道,是你家的人弄出了这么一个东西,你会不会被人唾弃死?”蒋老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随后带着无法掩饰的讥笑继续攻击,“你是没事,毕竟是孤家寡人,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文行和弟弟呢?”
“还有和你交好的许诸,许家呢?这人民大众可是不会顾及里面的隐情的,到时候你就是毁灭一个家族的罪魁祸首!”
这段回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复述起来也并不麻烦。
“所以呢?你就不跟我商量,直接一个人做决定了?”
阿初难得的惭愧,没有接话。他并没有责怪她,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呢?”
是要她回答第二个问题了。
“许诸,我不想再待在国都了。”
那个地方带给她的,更多是伤痛,和Kai的性质是一样的,这两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在她的心里狠狠地划着口子。
就连回忆起来,都像是在永远无法好全的伤口上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撕开,再重重地撒盐。
“好吧,那你想去哪里?”
“到处走走啊,我说过的,先到处看一看,再决定停在哪里。”
他许久没有说话,以为是又睡过去了,正要抬头。
“别看我,”他的声音十分沉闷,“等你决定停下来的时候,能不能邀请我和你一起安顿。”
“怕是不能了。”最复杂的人际交往和资本都在国都,哪有那么容易抽身。
“呵呵,”许诸在她的头顶笑着,“你是活在几百年前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哪那么容易叫地方限制住了。”
“好吧,到时候再说。”
“嗯,”他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决定换个话题,“找到地方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还是牙医吗?”
“不了,不想见到活体。”她用力地摇头表示自己的不情愿。不料扯到了他的伤口,惹得他“嘶”了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怎么会没事呢。
“没有没有,我正好醒醒神。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说过了啊,我要开一个农家乐。”
请一两个会做饭的厨子,在院里养一只大狗护院,再请几个人打杂,算账的工作只能自己慢慢学起来了。
“我做什么?”
“你就做服务员,给客人端茶送水。”她不假思索道。
他的声音十分正经:“服务员有些浪费了,就我这个长相,起码得是门童啊,在外面招徕顾客,肯定生意兴隆。”
“切,别把客人都吓跑了。你呢,如果不是身份所累,你打算干些什么?”
“我说过了啊,我做你的门童,做你的服务员。要是不嫌弃,我还能做你的厨师。算账就不做了,知道你是个财迷。”他刮了刮她的鼻头。
“怎么都有我?”
“没有你,怎么有我的未来呢?”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示意她将通讯仪拿起来。
“叫人吧,我先睡一会。”
说完眼睛紧紧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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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他们比她这个路痴强太多,加上卫星定位的功劳,找到他们二人实是轻而易举了。
确认是自己人后,阿初放心地将门打开。
将许诸抬上担架,送上车后,阿初的心才算是完全放下。
跟着他一起上车,随队的救护人员要为她包扎伤口。
情况一直不明朗,各种复杂的心情掩盖了她的痛感,此时才发觉手上有着一道伤口。
应该是和那个副队打斗时割的,伤口不深,血液已经微微凝固住了。
“先别不用管我。”她推开救护人员,自己拿起了工具,“我自己来,我也是医生。”
别拿牙医不当医护工作者。
已经为许诸打上了点滴,身边的护士对她说:“患者身上还有枪伤,现在路途有些颠簸,我们不好取,等到了部队医院再手术。现在我们给他打的点滴是消炎和降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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