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三叔趁六悬峰被围之时,乘虚而入,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九龙玉箫,他也因此成了众人眼中不讲道义的投机者。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他,没人愿意去听他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他就是人们在没有夺得九龙玉箫之后发泄愤怒的唯一对象。加上近年来,仓葭并没有在江湖上出头露面,所以他是安全的,三叔,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替罪羊,一个挑起江湖纷争的工具而已。”

虞兮抱着双臂,立在石像一旁,随口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又是什么?”

周懿听了,眼眸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目光从第二尊石像缓缓扫过,最终落在第三尊石像之上。

“二十多年前,梦言的父母被一个道士所害,她的双腿也在那时落下了残疾。她在一个哑婆婆的照顾下长大成人,慢慢地,她的样貌就和这石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石像是二十多年前雕成的,所以我断定,这石像所刻画的女子,就是梦言的生母!”

虞兮眼神迷离,并没有感到惊讶,“你是不是因此断定梦言和这场阴谋有关,所以才阻拦我去质问她?”

周懿点了点头,“瞒是瞒不住你的,但起码在事情真正查清之前,你不要打草惊蛇。”

“好吧,”虞兮半信半疑,无奈地一笑,“那你又是怎么把这件事和无相山关联起来的?”

周懿道:“雕像在此,不必多言。第一尊石像是东郭烈,如你所说,此人死于摩?之手,故不在我的怀疑之内。第二个便是仓葭,因为屠剑老前辈最得意的弟子只有四人,令祖父的尊荣我是见过的,那么这一个必然是仓葭。第三尊石像是戏蝉,毋容置疑。线索只有些,答案却已经明了。我听太师父说过仓葭的为人,他气量狭小,爱慕虚荣,虽然我不敢断定他和虞老前辈还有没有其他的过节,但可以肯定的是,摩?之乱时,虞老前辈独自一人折返无相山,仓葭便自然被人们冠以不知报恩的丑名。对于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来说,这足以让他对虞老前辈心生怨恨。可要再一想到,能让他三十年布局,几次三番要置无相山于死地,这样的仇恨,远远不是自己的名声受了委屈所能说得通的。所以这其中,必然还有更加刻骨的仇恨。梦言说,她父母是被一个道士所害,这句话不假,可也只能信其一半,戏蝉之死是真,仓葭之死是诈!”

司马春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太过偏激了,仅通过这样几条微弱的线索,你竟能猜到这一步?仓葭真要陷害虞老前辈,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却为何又把自己的女儿也卷入其中?”

周懿道:“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我能来到这里的原因了。可以断定,他和虞老前辈必是有着深仇大恨,他想报仇,可实力远不足以撼动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威望和实力,所以他才想借白鹤山来对付无相山,这也是刚才兄长问我,仓葭挑起江湖纷争的动机!”他虽然无比坚定自己的推测,可眼眉之间仍有残存的困惑,“可要说这世间能有什么样的彻骨之恨,能让一个退隐江湖的人,布这么大一个局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无非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现在看来,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

“不可能!”虞兮当即反对道:“祖父一直在让父亲暗中寻找他失散的师兄弟,这些年,也陆陆续续有当年的旧人回来,这些足以证明他老人家的宽爱之心!”

“可事情总有我们看不到的一面,就算我们不相信老前辈会这么做,也找到不他出手的理由来支撑这一点,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就是由戏蝉的死造成的,否则,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偏偏梦言又说,她母亲是被一个道士杀死的,这个观念也必然是仓葭告诉她的。再者,石像上的道袍也藏着许多玄机,其中一点,就是戏蝉身上的道袍与其他的道袍不同,其余两件都是普普通通的面料,唯有她这一件,上面涂着一层防腐防潮的白磷和西域独有的金丹砂!这足以说明,石像的雕刻者对戏蝉思念之深,真爱之切!斯人已去,那怕是一尊石像,也不忍她遭受腐虫寒潮的侵蚀!”

“我知道了!”司马春突然惊叫起来,“西域的回鹘部落确有一种防腐的妙方,用的确实是白磷和那里稀有的金丹砂!在京城的时候,那个假的东郭秀曾告诉我,为侯靖做事的这位江湖人士,就和西域某些势力有着说不明的联系。听你这么一说,恐怕还真是如此。”

周懿淡淡地道:“恩,一般人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我在公孙府听先生说起过这个秘方,故而能猜到其中的玄机。”

虞兮问:“照你这么说,他心中对祖父充满仇恨,这里跪着太师公的应该是祖父才对,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人?”

周懿道:“所谓智者多谋,必瞻前顾后。仓葭从一开始就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无法报仇的,所以他就处处留下玄机,以备日后所用。这里唯独不见虞老前辈,反而有其他三人的跪像,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虞老前辈,为斥责其他师兄弟没能留守恩师跟前所作的惩罚,可说到底,这也是给我看的。加上白鹤山当年的陈年旧案,故而,我断定他是有意引导我去怀疑虞老前辈的。”

虞兮听了,蓦然不语,心里却想着这一切,梦言究竟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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