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电话铃声响了,陈嫂接起来,是叶元苓的爸妈。他们在安置好一切后便立马拨回了电话,念女心切。
彼此虚寒了几句后,叶母问道“孩子...还能适应吗,有淘气吗?”
“不淘不淘,这孩子看着闹腾,其实可懂事了,你们走的第二天她发现后都没哭呢。”
“这样啊...那就好。”
为人父母,听及儿女表现得一切正如所期望的那样,甚至超出预期后,首先所扑面袭来是一阵浓烈的失落,然后理智一点点战胜感性,才来得及为儿女的改变所欣慰。
也许,为人父母的过程,就是被需求感一点点流失的过程。
“这个苓苓啊,刚跑出去找小旭了,你先等着,我去叫她哦。”陈嫂听对面久久没有回话,紧接着说道。
“嗯。”
电话被放下,叶母听着陈嫂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深一脚浅一脚地,仿佛踩在她的心上。她一直举着电话,想着一会将会传入的轻快步伐,孩子会开心听到自己的声音吗。
她会开心,还是会伤心。如果她哭着要自己回来,自己该多心疼。如果她无事般开心地和自己分享近几日的生活,之后自己又该会失落了吧。这该死的心情。
电话突然地被接起,没有预想中会事先传来的脚步声。
“妈妈。”小元苓软软地唤了一声。小心翼翼。
“苓苓啊,是妈妈呀。”叶母尽量用一种轻快的声音去应答。
妈妈的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跨越重洋而至的声音从电信号再次转变为声信号的时候,变了样。有点陌生,却又夹杂着往日熟悉的语调。
见女儿没回答,叶母又问:“苓苓啊,听陈嫂说你刚刚去找小旭哥哥啦,都在玩什么呢。”
“我在看他训练皮皮和球球。”小元苓的回答相比以往显得简练而又克制。
“有好好听爷爷和陈嫂的话吗?”叶母又问。
“嗯,我有的。”小元苓的话越答越短。
电话两端随着这简短的应答均陷入一片沉默。熟悉的至亲,才刚分别了几日,除却那几句你好不好我很好之外,竟然不知道该问些其他什么了。
沿袭了小学英文课本里陈年的英语对白:“How are you?”“I am fine.”这个经年后一度被用来调侃的对白,可不就是现下我们赤裸裸的现实吗。
没有一方先开口。叶母听着电话那端孩子静静的呼吸声,以为这通思念了许久的电话就要这样告一段落。
“妈妈,你们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小元苓静静地开口。
一句话瞬间击溃心防。叶母顿时泣不成声。
听着妈妈的抽噎,叶元苓近几日的憋屈与思念也终于是泻了出来。“妈妈,嗝,妈...妈,我...嗝。”
一想哭,一个接一个的哭嗝就涌现出来,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她拼命地想要压下抽噎,却像是打开了一个水泵般,抽噎从断断续续三三两两的几声变成了一连串,直冲她的胸腔和喉咙。
叶母听着孩子的哭声,尽力地平复自己的声音“苓苓,别哭别哭,妈妈知道你想我们,爸爸妈妈也很舍不得你,傻孩子,快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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