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一片漆黑，那里还有那个跑的飞快的身影。她扁扁嘴，“真不够义气。”
酒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开始往回走。
“早知道，就不出声儿了。”
他愁眉苦脸，“以前都是抱三四坛的，怎么今日就抱了两坛？”
是不是我手艺变差了？
不会呀，隔壁住的蜈蚣精白日里还喝的直打嗝儿，差点赖在他这儿不走了。
那怎么，怎的今日就不多抱一坛？
怎么就只抱了一坛？够喝吗？
他回了自己屋子，片刻后，拿着铲子哼着小曲儿踱步到了院子里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榕树下。
一铲子下去，黑色的泥翻出来，又一铲子下去，黑色的泥翻出来……
半响后，他蹲下去把松散的泥扒拉开，挖出来几个大大小小的黑色坛子。
他拍着沾上去的泥往屋里去，嘀咕道，“埋了三年的梨花白，可比梅子酒好多了。”
好多了，他们就不会只拿一两坛了。
“喂！”
后头突然有人喊他，酒翁转过身去。花墙下有只小狐狸，刚刚跑掉的一只，怀里还抱着他的酒。
小半莘抱着酒盯着他，大大的眼睛像夏夜里的星星，又闪又亮。
“你抱的什么？”小狐狸歪着头问他，舔了舔嘴角。
他拍拍酒坛子，笑道，“梨花白，比你手里的好喝。”
“半莘帝姬，真是巧啊。”
酒铺里的客人一脸欣喜，上前揖手。
半莘回了礼笑道，“对啊，真是巧啊，想不到龙王来的这么早。”
巧个鬼，脸上笑呵呵，心里正在怄呢。
昔梓觉得好笑，这个时候若还得不知晓她之前说的晦气是什么他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打招呼的男子正是四海龙王耶羽，他身后跟着四五个龙卫，看样子是刚入了主城不久在此处歇歇脚。
酒翁哈哈笑道，“熟人呀，那就更好了，帝姬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拿好酒！”
他走开两步停下又退了回来，拉着半莘道，“千万别急着走啊。”
半莘拍拍他的手，笑着点头，酒翁这才高高心心的往酒窖走去。
“这酒翁，对你还挺好的。”昔梓说道。
她撇了他一眼，没理他。
废话，相处几万年的交情，酒翁不对我好难不成对你好？难不成对这面前几只“蚯蚓”好？
她看着耶羽，举起一杯酒，“龙王，今日怎没带上乐声公主？”
乐声公主飞扬跋扈，虽是出嫁之身却一直嫌弃自己的夫家比不得龙宫富丽堂皇，因此一年到头在龙族里呆着的时间倒是还要多一些。
耶羽摇摇头，“她太闹腾，还是好好在家里的好。”
半莘抿嘴一笑不置可否，喝了一口酒。
家里？真要论起来这出嫁的龙女的家怕不合适在龙宫吧？
“公主？小莘儿，你是在说那个泼妇？”昔梓插话进来。
他一副惋惜的神情，“想不到真是个公主啊，也不知晓那家的仙君那么‘三生有幸’。”
“这位是？”
耶羽眼神扫了过去，犀利尖锐。话是对半莘说的。
之前因为龙女的蛋，耶羽在物灵阁是见过昔梓的，不过那个时候没把人给看入眼里。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龙王抬一抬龙眸的。
不过如今看来……既能跟着半莘到青丘来，怕也不是寻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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