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尔带着几个军医进来例行术后查房,这些常规以后都要写到医院管理规定中。

“你现在感觉如何?”杨菲尔对那伤兵道。

那伤兵洗干净的脸上终于多少可以看见些少年的稚嫩,若在前世的世界里,正是一个上中学的孩子,除了学习的压力,尽得家人的爱宠,这孩子却懵懂的在人生新世界的门口,在战场之上沐血抗敌,还失去了自己的右脚,即便如此,他还是比他那些死去的战友幸运的多,虽然也是受尽折磨和痛苦,好再这一切终于都过去了。

战争对于统治阶级来说是竞争的一种表现形式,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可是当细化到要面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时,是多么血淋淋的冷酷!杨菲尔在前世时是庆幸自己生活在那个和平的时代,可是现在,杨菲尔置身其中了。

那伤兵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而俊美无匹的大夫,那双明彻的双眼柔和而温暖,白净的面庞带着观音神像一般的微笑,在他面前发着光,伤兵好像听到大夫在问自己什么,条件反射般的却又不知所谓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杨菲尔见他那失神的样子,笑了笑,心道:“大概麻药的劲还没有下去。”又道:“饿了吧,先吃点粥吧。”

后面走出来一个随从,扶那伤兵坐起来,在背后垫上一床背子让他靠好,又一个随从端上来一个小饭桌放在床上,将他床头的碗拿放到桌上,从身边的一个瓦罐里倒出肉粥来。

这些随从都是杨菲尔从安淮府一路带来的工厂里的保安,时时跟在杨菲尔身后,以尽保护和随侍的职责。

从昨夜到现在,中午又做了手术,除了服麻沸散,这个伤兵几乎水米未进,全靠输液保证身体的电解质平衡,杨菲尔特意叫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熬了瘦肉粥带过来给他垫垫肚子,到了晚上他们营地统一开饭时,再让他吃点晚饭。

一旁的医正笑道:“如你这般护理病人,这代价,我们军中经费恐怕难以支撑。”

杨菲尔笑道:“尽力为之罢了,办法总比困难多。”杨菲尔虽然对于军队中军费的分派不甚了解,但看那伤兵营的破烂拥挤的境况,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数的。

帐外忽传来一个宏亮而沉稳的声音:“不错,人命关天,只要人命在,其他问题都可以解决!”

话音未落,门帘被高高掀起的帐门处,径直走进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凤目的人来,身穿银色宝甲,腰间挎着三尺宝剑,披着金色霞光,龙行虎步进了帐中。

再看他身后,竟还跟着二皇子载衡及公主弦歌,另还有几个将官。大概是怕弦歌的女子身份不便,二人皆作小将打扮,手按腰刀,头戴红缨盔甲,这样一般打扮,二人看上去更加相像了。

弦歌笑对杨菲尔道:“这位是元帅江赞江大人,听闻你们凌晨时用新药救治了一个高热的伤兵,特地过来看看。”

军中的其他几个大夫都认识元帅,早跪拜下去,杨菲尔等人也忙要拜见,却被元帅一把托住道:“天子使臣,不敢称尊,快快免礼。”

几人只得站着向着元帅躬身行了一个揖礼。

江元帅又笑道:“昨日一早本帅带了两队人马在西郊练兵,至半夜方回,未能迎接使者,实是不该,望使者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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