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误会,那小院内给杨菲尔准备的衣物用品皆是男式,大约在胡人的眼中中原的男子都是这样瘦弱矮小,是以杨菲尔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中原男子,只是长相更加俊俏出众而已,丝毫也没有将这个大夫可能是一个女子这一方向想。
杨菲尔对此倒是觉得不错,省了自己许多的麻烦。
自第一日起,但凡用药换药都是杨菲尔亲自动手,最多只是要竹香和梅香帮自己打打下手而已,只这宫里的太医们,杨菲尔是一个也不要他们插手的。同时也将每日的时间做了调整安排,每日早上的时间例行查房,量体温,记录心率和呼吸,换药。下午酉时就开始输液,由于病情的逐渐稳定和恢复饮食,药量和糖盐水的量也逐日递减,但是不管吊到多晚的水,杨菲尔势必要一直亲自看护到最后拔针为止。
时间一晃就是杨菲尔来这里的第十日了,关于是否有人来营救自己的希望渐渐不是那么急切了,或许那些布球麻线球在广阔而平坦的草原上被风吹散了;或许找到了那些布球麻线球之后,又断了线索;或许张甫祯他已经寻到了胡人的京都,也知道了她就在皇宫,只是根本没有办法进来。如此种种推测,杨菲尔只要稍有闲暇时就会忍不住一想再想,想的多了,心也就静下来了。
万事总不会那么如愿,寄希望于人,就要给人足够的时间,杨菲尔身在这胡人的深宫之中,也是知道要张甫祯一个外族之人进来救她是有多难。但又坚信着,张甫祯一定会来,因为只有不放弃希望,杨菲尔才能说服自己继续耐心的等待下去。
虽然现在已经给胡皇停止了输液,但是伤口处的外用药还在继续,杨菲尔每日睡前还是要去检查一下伤处。
结痂的时候,伤口处会十分瘙痒,病人就会忍不住抓挠,胡皇虽然已是极力忍耐,有时也还是免不了在那有孔的床垫子边磨蹭两下,就算只轻轻几下,也会导致纱布移动甚至脱落,暴露出创面,是以杨菲尔对此每日都要检查三四遍。
晚上亥时末,杨菲尔出了小院,穿过小门,向寝殿走去,例行今日最后一次检查,忽的听到前方似有男女说话的声音,又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一个女人秀丽的背影端直地站在胡皇书案之前,却将胡皇的脸挡的差不多了,两人说话的音调渐渐高起,有即将出现争执之势。
平时这个时候,胡皇也是刚刚结束批阅奏折,待杨菲尔检查过后,就会就寝,此时却有人在说话,杨菲尔顿住脚,知道此时上前十分不妥,便欲转身回去,过后再来,就听那女声似是咬牙恨极道:“你害我一辈子生不如死,我又怎能让你独自快话?”
这声音杨菲尔很是熟悉,却正是那美貌温柔的皇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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