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气呼呼的,肩膀也跟着起伏,“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吧。”

“咱们心里清楚就好了。”

“嗯,我听姐姐的。”

“对了,巧姑那家法室可有人守着?”

欣儿摇摇头,道:“我去看过一次,无人看守,只是有一把大锁将门死死锁住了,每天送饭食过去的姐姐都是捂着口鼻,将碗从窗户缝里扔进去的。”

霍宁突然拉着欣儿的手,“我想去见见她。”

欣儿脸色霎变,好像此刻她就身处在那个环境里一般,立马将双手捂着了自己的口鼻道:“姐姐,不去吧!那里恶臭难忍,没人愿意靠近家法室的,更别说去见巧姑姑了,现在连孙姑都不常去了。”

“正是因为去的人少了,我去那里才方便,走吧。”说走就走,也不给欣儿再犹豫的机会。

还未至家法室,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就已经传了出来。

“欣儿,你对这里的描述也太清新了些吧。”

霍宁紧捏着受到冲击的鼻子,这气味,完全打破了她的心理底线。

“欣儿,赶快把你事先准备好的手绢拿”霍宁刚开口,转过头去就看到身后的欣儿已将带来的手绢捂住了口鼻。

“家伙,动作还挺快,快拿一张给我。”

垃圾场味道都没有这么大吧,缺氧加味儿重,霍宁被熏得心神有些恍惚,“里面都没有人给她打扫吗?”

“我问过一些婶婶,她们说没人敢去接近那个家法室,因为孙姑下了命令,除了给她每天送饭以外,她要死要活都不准管,巧姑姑双臂都没有了,大便能拉在裤子外面已是不容易了,谁还会好心去替她收拾那些呢。”欣儿说到这个,脸色就不太好了,一方面觉得过于恶心,一方面又觉得巧姑可怜。

霍宁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疾步朝着家法室去,走到半路还想偷偷缓口气来的,差点没把她给直接熏晕过去。

这气味太过刺激了,霍宁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七窍之中仅剩下一窍还苟活着,吊住她的意识。

“巧姑。”霍宁在窗口前,轻声唤了唤。

透过窗户朝着里面看去,一眼能够看见的,就是墙角里堆积成山大便,没有稻草铺垫的地方能明显看到尿渍的痕迹,这里简直就是苍蝇的天堂,从屋里缓缓飞了一只出来,它吃的肚子圆鼓鼓的,行动十分缓慢的从霍宁眼前飞走,她目测了一番,那只苍蝇大约能有食指指甲盖那么大一只。

这么脏的地方,是一个人能住得下的吗?好歹猪圈的粪便也有人为它打扫,这里连猪圈都不如,这孙玉芝也太歹毒了些吧。

霍宁紧皱着眉头,又唤了一声,“巧姑。”

窗户下终于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回应声,“谁?”

那是一个命不久矣之人发出的凄凉的哀声,那种悲鸣即使在酷暑也能感到浸骨的寒冷。

“我是霍宁。”

过了好一阵子,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霍宁真怕她就这么没了,正欲再次开口,里面便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霍宁朝窗台边角看去,一个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女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若不是她还在说话,没人会以为她还活着。

巧翠微微动了动身子,稻草上彻底坏掉的饭菜又卷起了一股浓烈的恶臭味。

“你说你在等我?”

“呵”

这一声笑,她不太明白,在这般处境之下,她为何还会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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