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的安宁,只是因为生病的人还未发作而已,一旦发作起来,他们的狂躁以及想要吸食所谓的‘清粉’的念头足以摧毁一切理智。他亲眼见证了这种病的厉害,心中不由得吓了一跳。

赵巾帼满心欢喜地回到帝都,可没想到她阔别六年的故乡会以这样一副颓废可怕的面貌来迎接她。她还未进城就已经听到了风声说帝都百姓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她进城之后,稍稍与家母絮叨一番,眼泪婆娑,涕泗横流暂且不说。晚饭之前她就进宫复命去了。

赵勉接了旨意,随同进宫。赵勉本是备了轿子,可赵巾帼一出府门,便十分自然地跨身上马,动作是行云流水般地潇洒。她翻身上马后,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赵勉,似乎是在问为什么傻愣在这不走。赵勉无声地笑笑,六年过去了,她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蛮横天真又爱闯祸的小女孩了。

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了昔日不懂事的少女的影子,他可能已经忘了,现在他的妹妹已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少年女将军了,她是大云朝史上第一个女将军,但是并没有引起百姓的不满,因为她总是捷报频传,带领着军队出没于虎狼之中,与祝承礼一起浴血奋战,守卫家国,抵御外敌。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戎装,气势飞扬的女将军,他倒是十分不自在,更不知道该怎么与她交流.但心中更多的竟是痛惜.

试想当年,她是一个手无寸铁,天真无知的少女,若想获得大家认可,一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赢得万人赞誉,该经历了多少苦痛?而在她最无助痛苦的时候,她的家人,她敬爱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身边陪她。

她的成长令人欣慰,光耀门楣,但其中的酸楚滋味,赵勉无法想象。每当帝都传来她的捷报时,母亲不是高兴骄傲,而是以泪洗面地为她担心着,担心边境的伙食不好,衣裳不暖,天气恶劣,她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吃得消。

时光果然飞逝,转眼间就像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赵勉索性弃了轿子,与赵巾帼并驾而驱,一路无话。一是时间给人带来的隔阂,二是因为情况的紧急。现在帝都所面临的麻烦,足够令他们交头烂额一阵子,没有闲情来话家常。

这也是时间给人带来的变化,要是这事搁在六年前,他们才不管什么国家大事呢,虽然父亲从小就教导他们要时刻想着国家,心怀天下。这就是,成长给人带来的责任。

进宫后,云珵也只是稍稍问候了一下他这个外甥女,就与他们一起讨论起帝都的这件麻烦事中去了。

赵巾帼:“皇上,臣刚回京不久,尚不是很了解这病的起因和蹊跷之处!”

赵勉:“皇上刚从江南的行宫回来,想必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了解,臣一直身处帝都,不如让臣为皇上说明一下具体情况!”

云珵:“阿勉,朕叫你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朕相信即使朕没有派你去调查,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赵勉:“是!自从从漠北方向来的一个商队来到帝都不久后,百姓就开始染上了一种病,而且那群商队连个像样的大夫也没有,就敢声称自己有医治此病的药材,这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

再者,他们售出的药材虽然可解一时病痛抽搐,但却只是权宜之计,没过多久又会重新发作,而百姓必须购买更大量的药材才能缓解乏力不适之感。

并且,臣曾经到一些官员家中探望,发现他们在服用药材的时候,脸上竟然是一脸的享受,而不是缓解病痛的释然。臣以为,帝都百姓的这些症状,根本不是得病,而是对那商队所售药物产生了依赖,并且这种依赖会蚕食人的意志,令人做出十分疯狂的举动,为了得到药物不择手段,这不是药物,简直就是毒药!”

赵勉说的十分愤慨,声音也提得越来越高,云珵想起了那日他在帝都市集里看到的一幕,心中更是感同身受。

“你可查到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赵勉依旧愤慨,甚至有些遗憾,“臣无能,那群商人实在狡猾地很,臣几次试着找出他们的破绽,但他们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做的滴水不漏,十分谨慎。”

他又接着补充,“不过,臣倒是大概知道了这毒品是如何散播的。臣仔细观察了那些患病百姓和官员,跟踪他们常去的地方,发现这些人都是出入芳华舍比较频繁的人。但也不是每个进入芳华舍的人都患了病,而问题就出在芳华舍每日提供的酒水茶点中。

近几天芳华舍的老板娘说是得了一位高人的指点,在芳华舍里搞了好些文人大赛,风雅得很,拔得头筹者还能免费获得由芳华舍提供的特制茶点,这食物就从芳华舍流出去了,因此就扩大了百姓与毒品接触的范围。”

云珵的心里一沉,芳华舍?“这么说,想要查明真相,还得从芳华舍查起?”

赵勉踌躇了一会儿,继而说道说道:“臣不敢妄断,还是要从多方面考虑。此番背后操纵这件事的人,是势必要将这帝都搅个天翻地覆!”

赵巾帼一针见血地分析:“恐怕不止帝都,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控制形势,抓住幕后主使,这整个大云朝都会轻易地被搅得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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