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春玲在一旁拿着两个小木槌给她轻轻捶着腿,力道刚好,很舒服。
“晟儿最近在忙什么,见天儿的不见人,回来像个泥猴儿似的。”卢老夫人放下茶盏,看向一旁的春玲,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夫人,晟少爷天天往窑里跑,还拉着房家少爷、程家少爷和尉迟家少爷一起。”春玲头也不抬,依旧敲着腿。
“哎,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从军中回来就这样,难不成真的是再外面野上了就不愿意回家?”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春玲缓缓说道。
“罢了罢了,男人家就要多做事,不然怎么能成才?晟儿是个有福的,却也要这样。”卢老夫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对苏晟,卢老夫人很满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虽不能说前无古人,但也是世所罕见。当初一气之下将苏谪从族谱上除名,原还想着趁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动,给苏晟帮衬帮衬,岂料自己还得了苏晟的好处。
那可是一身诰命啊!苏家有多少年没出过了?
苏晟自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奶奶在家感叹,他现在已经和这石山里的窑工们杠上了,或者说和窑里的东西杠上了。连续半个月,只见到银钱大把大把的撒下去,效果却几乎没有,仍旧是烧一窑费一窑。
那窑里烧的不是炭火,是金闪闪的铜钱!
苏晟倒是不急,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烧出水泥来,前后几百贯的银钱,他更多是用来奖励给提出了建设性想法的窑工。这个说窑这么改一下,会让里面的温度更高,好,奖一贯;那个讲石灰、沙土、黄泥配比调一下,或许更好,试验后发现确实如此,好,奖一贯。
对一个文科生来说,这种涵盖了物理、化学等等学科的作业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哪怕知道这么烧会出东西,也要那些常年工作在一线的匠人一步步实验才行。所以,在开工之前苏晟就已经做好了烧钱的准备。
毕竟,经历了后来那夸张的互联网大战的苏晟很清楚,要想出成果就要烧钱!
何况,烧的也不是他的钱。
所以,苏晟抗住了,但尉迟宝琳、程处嗣扛不住了,房遗直出的钱不多,可房家也不富裕啊,于是乎除了苏晟其它人都扛不住了。
扛不住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于是乎各家的老爷子都来了火气,大巴掌一挥不见成果不准回家,所以苏晟就被绑在了石山中。
“孙老,怎么着?”苏晟、程处嗣、尉迟宝琳、房遗直齐齐围在刚开的一窑前,四个小脑袋齐齐凑到孙老的周围,出声问道。
孙老烧窑烧了几十年,论手艺绝对没得说。但以前都是烧瓷器、陶器,现在让烧石头,虽然没经验,但却在短短几天上手了,如今已经是这石山上近五十人窑工的头儿。
戴上手套,直接从还滚烫的出料上攥了一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水往上面一浇,一股浓浓的蒸汽升起。孙老稍稍避过,直接伸手搅和起来。
半晌,不由得叹气道:“还是差一点,老朽觉得应该是火候不够的缘故,你看这里面,有些石头还没烧碎。”
“那咋整?”尉迟宝琳性子急,连忙问道。
“没法子。”孙老很洒脱,随手把手套一丢,摊手道。
“窑还能改吗?”苏晟皱着眉头问道。
“晟少爷,这窑已经没法改了。”孙老回道,“之前那窑旁人不说,小老儿的爷爷就是这么搭的,这才短短几日已经改进了一遍,短时间是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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