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喆说到这老越时,脸色少有地显示出凝重。
“这老越到底是谁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早几年在国都时,我却曾听父亲提起过此人,当时父亲是与至交好友一起品茶闲谈,我躲着偷听……”
蓝喆的父亲官职不高不低,但深通为官之道,做人颇低调,对官场中的许多消息也灵通。平日里有外人在时,他很少谈论政事,但那时正值他的好友惹了些麻烦,得罪了林家,于是他便告诫那好友。
“父亲当时劝那位伯父道,莫要跟林家起太大冲突,那林氏之人大都心胸狭窄,许多政见不合之人都被林家或明或暗地算计过,若明的不行,便会暗中行那血腥手段。”
蓝喆皱着小眉头,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圆圆的胖脸即使是严肃时也显出几分萌态,倒是天生能讨女孩子欢心的长相。
司寒本是不太在意的,毕竟阴谋暗杀这方面的事他前世见过的太多了。
然而那小胖子却颇郑重地告诫道:“寒公子不可轻视,据我父亲说,被林家暗害的许多家,有的是没有戒备便被暗害了,但有的却是有所预料,做了许多防备的,可最后大都还是难逃一劫,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因为老越这么一个人,但到底这老越有什么本事,却是没人能说得清楚。我想,那老越肯定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才是。”
“这么说来……你是担心那老越暗中前来报复,或是趁机劫走林羽,生出后患?”
蓝喆干笑两声道:“寒公子,要说我不怕那肯定是假的,但我想来想去,那林羽公子最恨的却是你,若是真的报复,也肯定是先从你这里入手,只要你没事,那便是一切安好。”
司寒哑然失笑,这小胖子倒也光棍,算盘打的也是不错,能抓住本质,算是个脑子灵活的。他来提醒自己,其实是件两利的事。
思及此处,他点头道:“多谢你的提醒,这事倒真是不可不防。”
蓝喆嘿嘿傻笑:“应当的应当的。”眼珠却是来回乱滚,心道,你当我想多事呢,这事却是与我有关,你无便是我无事,你在前面挡灾,我才能在后面逍遥,要不然我才懒得提醒你。
司寒心中也知道他心思,倒也不去戳穿,毕竟这信息对自己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
送走小胖子蓝喆,天色已晚。
司寇吃过采儿准备的晚饭,等她走后便又修习了一会《血脉归元诀》,等到难以为续时便收了功,又吃些东西。
到这时才又记起蓝喆带来的消息,心中细细琢磨起来。
他仔细回忆当时林羽话中关于老越的内容。
“……只要让老越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司寒,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威望,再加上段家公子对我的支持,夺取凝华公主的芳心易如反掌。”
“就算是老越去做,也未必能不留半分蛛丝蚂迹……”
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不多,但看样子林羽对那人倒是信心颇足的样子,大概的确有些特异的手段。
……
夜深人静时分,密林幽静,偶有夜袅啼呜,却显得天地间最加冷清。
营地中此时已陷入沉寂,只余几处篝火长明,几处位置险要位置有哨卫把守,另有巡营的甲士偶尔经过。
在营地靠近中央的位置,有一处营帐颇有特殊,帐外专设了看守的甲士,四周也多置了两处油灯,照亮四周,显得把守有些严密。
那营帐之内却是颇为简陋,只有一个巨大的木笼,里面有一个衣衫破烂的人佝偻着身体,面朝内侧躺在地上。
若是绕到正面便会发现,这人的脸几乎被毁了一半,几处被划破的伤口未经太多医治,此时已发炎肿胀,伤口处往外冒出泛黄的脓水,看起来格外狰狞吓人。
他前几日还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如今却成了叛国罪人。
要说冤枉自然是没有的,但心中的愤慨与不甘却怎么也无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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