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瑟低头,看看手中正盛的梅花,抬头微笑道:“既以梅花代替,臣便以梅花为题罢。”他凝眉想了片刻,念道:“梅花不肯傍春光,自向深冬著艳阳。”在夕瑟念出的同时,早有翰林院的学官提笔将其录在纸上,念完后,学官又起身将诗句高声重复了一遍。
夕瑟谦和地道:“献丑了。”说着,鼓声咚咚又起,他将梅花递给下一个人后,坐下。
月妖撇撇嘴,就装吧。
诗句一出,不止在座参与游戏的人在思索,就连屏风后的女眷们也在品读。大燕并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世家大族之女都从小读书习字,以能被称为“才女”为荣。此时,自觉文思泉涌的女子们均向宦官们讨了纸笔,为诗句接了下文。
就连年纪尚小的襄阳郡主都拿了笔在那里苦思。百里文熙看到了,不由有些好奇:“襄阳,你才读过几本书,也学那些人们写诗?”
襄阳郡主没想到八姑姑竟然会跟她说话,吓得笔一抖,在纸上画了一大段墨迹。她忙撂了笔,讨好地朝百里文熙笑了笑:“我就是写来玩玩,姑姑不试试吗?”
百里文熙之前并没有要纸笔,她一直不爱玩这种显摆才艺的游戏,也几乎不参加燕都贵女们的聚会,所以贵女圈子里一直悄悄流传着“文熙公主空有皮囊”的传言。当然,百里文熙本人是不知道的,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个。
自然,这回她也不打算参与。不过看到贵女们为了沽名钓誉而跃跃欲试的神情,百里文熙倒是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召来自己的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领命而去。百里文熙才又看向目露好奇的襄阳郡主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侍女回来了,一同带来的还有长幅的宣纸并笔墨,还找来宦官帮忙在案几上布置好。这样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女眷们的注意,她们纷纷停笔,抬头诧异的望向百里文熙。百里文熙冷哼一声道:“不想着怎么写诗,看我做什么?”
众人忙又齐刷刷地低头。没办法,虽然传言说百里文熙胸无点墨,但人家毕竟贵为公主,虽然她们鄙夷她无才,可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们去挑衅嘲讽,她们也就只能肚子里吐槽一番了。
百里文熙又扫了一眼众人,才提起笔来。
与此同时,屏风外的游戏也进行得火热。由于夕瑟的诗句起笔对整首诗的表达手法并没有什么限制,只是定下了整体基调,所以并不难接。难的是接下来如何对立意描述得生动传神。接下来的几轮的那些人第二句接的众人都不满意,翰林学官的纸上便也只有夕瑟的第一句,再未添新的诗句。
百里澄影在高位上坐的百无聊赖。她统共就读了一个月的书,哪懂作诗啊。看着殿中人为了一句诗绞尽脑汁甚至争得面红耳赤,她脑中就只反复盘桓一句话:“吃饱了撑的……”
不得不说,在对这个游戏的态度上,百里文熙和百里澄影两个人的态度诡异地达成了一致。
终于,对于第二句的争论在刘丞相之子刘其然这里得到了终结。他与刘溪佋是双胞胎,不过二人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刘溪佋娇俏可爱,可是刘其然却长了一副大众脸,与他哥哥刘其瑞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长相普通,但是他作出的诗却是文采斐然。一句“龙笛远吹胡地月,燕钗初试汉宫妆”顿时消弭了争论,众人一致同意将此句记入纸上。而关于第三句的新一轮争论又从此开始。
百里澄影忧愁地望向此时空无一人的金麟台。因为游戏的缘故,之前在台上舞动风姿的伶人们全都撤了下去,唯有乐师们在台边待命。
真的,好无聊啊!百里澄影把身后的铜钱叫过来,悄声问道:“你知道他们还要玩多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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