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起伏的山脉,海风吹不到这里……
出征的第二日清晨,南霍在帐篷中渐渐睁眼醒来……因为没有多余的草席,他只能裹着披风睡在帐篷内。帐篷内很是拥挤,除了有晨棱和南霍以外,还有五名马车夫和三名传令兵挤在一起睡觉。
本来睡四个人的帐篷,现在硬是睡了十个人!在这个帐篷内,十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抱在一起打着呼噜睡觉。这已经不是倒霉了,简直是可怜呀!
行军营地是匆匆搭建,现在到清晨了,又要急忙准备出发。
将领晨棱和副官南霍,他们两个睡觉时都没有脱去战甲,就直接躺在草地上睡觉。穿着战甲睡觉?铁片和铁环紧贴着胸腹和后背,这样也能睡着?证明他们是真的累了。
“长官,天亮了!快起身!”星澜从外面拉开了帐帘朝帐篷内喊道。不过无论是南霍还是晨棱,两人都好似聋了一样,继续躺在地上留着口水熟睡。
严肃认真的星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说道:“没办法…这是你们逼我的!”紧接着他走到了营地正中间,高举海螺吹奏:‘滴嘟!滴嘟!滴!嘟!!!’
号角声在整个营地中回响!无论是营地外围昏昏欲睡的守卫,还是在帐篷内留着口水熟睡的士兵,全都被号角声惊醒!所有人瞬间都精神了,就好像打满了鸡血!
不过总有些士兵实在不愿起床,还是继续捂着耳朵抱怨:‘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虽然在新兵营时,这些士兵也是一到凌晨就会起床,但是昨晚士兵们轮流换岗,害得他们根本没有睡上一会安稳觉!
已经醒来的士兵赶紧跑到营帐外穿戴铠甲,就算有还在熟睡的士兵,也会被起床的士兵‘啪!’一巴掌扇醒!
营地内所有的士兵都穿戴着歪歪扭扭的铠甲,戴着大小不一的头盔,扛着战矛、提着木盾,在营地过道中央排成纵列。
顶着黑眼圈的晨棱也晃晃悠悠从营帐内走出,他调整着头盔来到队伍中间,突然很不高兴地大喊道:“排队?现今不在新兵营!排队作甚?收拾帐篷搬上马车,准备出发!”
被晨棱教训的那些新兵确实很懵,在新兵营,每天早晨听到螺角声就只是集合,早就已经习惯了。
经过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夜晚,士兵们都不再士气高涨,而是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也许,对于晨棱和他麾下的士兵来说,都没有想过行军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不仅路途艰辛,而且没有早餐……
收拾行囊、踩灭篝火,再次翻越一个个山坡,回到行军道路上……
走在道路上,穿越一片片密林,翻越一个个坡道……
从灰帆港前往云寒港的道路很奇怪,总是会偶尔出现一小段石铺路,但是大部分路段都是泥路。证明这条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修建的了,一定是连白旱朝都还没有建立的那个时期修建的。
这一段被荒废的道路,让南霍不禁感叹:会不会在白旱王朝之前,曾有过一个更加强大的王朝?但是那个久远古老的王朝,早已灭亡......只是在这条路、在我们的脚下,留下了点点痕迹。
也许总有一天,白旱王国也会灭亡。如果白旱王国真的灭亡了,那么还有什么痕迹能向后人们证明,这个王国曾经拥有无数风帆?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因为风帆会燃烧,木船会腐朽,王宫会坍塌,族人会遗忘。只有诗篇,能够流传。
沿着古老的道路前行,不知不觉又到了正午。按照常规,现在需要找到一处河流,然后在河水附近停留休息,同时补充淡水、分发军用饼干。
不合格的将领晨棱,他今天可算是学聪明了,派遣了三名传令兵在前方探路。很快,一名顶着大黑眼圈的传令兵走到马车附近,气喘吁吁地对晨棱说道:“不好长官!前...前方有敌人!”
“什么?”还在吃着饼干的晨棱感到不可思议,他马上吐掉了嘴里的饼干残渣,然后站在马车上大声喊道:“停住!停住!”那名顶着黑眼圈的传令兵也跟着吹响了螺角:‘嘟!!!’
这一次,行军队伍变得好像很熟练似的,立马停下了脚步。晨棱又跨过南霍,从右手边跳下了马车,而后对着传令兵发问道:“敌人在何处!”
迷迷糊糊的传令兵则回答道:“前方一处海滩!仅仅百步之外!”他指着道路前方,又继续说道:“是一艘船,可能有三十来人!”
目前队伍行军在海边附近,道路两旁都是稀疏的树丛和坡道,在这样空旷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如果敌军真的就在不远处,现在真的要小心点了!
“那你怎敢吹螺角!”晨棱很愤怒地捶了传令兵的头盔一下,然后继续大喊道:“你真不怕敌军发现我们吗!”他很表现得很生气,因为敌人居然已经登陆岸边了?如果敌军真是有备而来,现在晨棱肯定早已暴露方位!
“对不起长官!我以为……”还在不断喘着气的传令兵,他很内疚地说道。这名探路的传令兵身材消瘦,肯定是很少说话、只懂做事的那种传令兵。
“全军蹲下!”晨棱没有继续理会传令兵,而是站在马车上继续指挥军队喊道:“全军蹲下!除了指挥官,指挥官到我这边集结!”
随后,三名胡子拉碴的中年指挥官也朝向队伍后方奔跑,最后聚集到了晨棱周围。接着将领和指挥官们围成一圈,好像在讨论些什么。南霍也跳下马车,凑到周围聆听……
晨棱:“不曾想,敌军竟然登陆!且就在前方,现今该如何是好?”他伸着手,像是讨价还价一样发问道。
一名身材瘦高的教官:“我方才听见,敌军人数仅仅三十余人?我看未必需要在此担忧。我愿亲自带领四十名弓兵进攻,定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这名军官个子很高,一看就是弓兵教官。虽然他对弓兵信心满满,但是谁都知道,那些弓兵连靶子都射不中,还想杀敌?
晨棱:“不可不可!我倒不是担忧那三十名敌军,我是担心……这是诱饵?将者常言,兵不厌诈。万一这是个诡计……”他又用左手摸着下巴,好像在不断思索些什么。
就在军官们沉默不语的时候,站在一旁观望的南霍总算忍不住了,他上前说道:“不用在这里担心,等传令兵们归队,让传令兵上前细细查探一番便是。”
而此时,刚刚被晨棱教训过的传令兵,他在一旁又急忙说道:“不可呀长官!海滩周围树丛稀疏,我也是远远眺望,不敢上前细细查探……”
现在将领和军官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继续冒然行军,很可能在半路上被敌军袭击。若是派兵上前交战,又不清楚敌军的底细,万一敌军其实有上百人呢?毕竟那个探路的传令兵也说了,只看了个大概。
“哎呀!我们出征不就是来打仗的吗?”晨棱突然跺跺脚,很激动地说道:“怕什么、怕什么!敌军竟敢如此放肆!诸位,你们怎能能够容忍?容忍敌军在我们的海滩悠闲?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晨棱忽然变得情绪激动......但是他却说得很对,近些年,海军在海面上接连失利,让军中上下都失去了本该有的勇气。
到了现在,晨棱明明率领着两百多名士兵,却要对三十名敌人畏畏缩缩?这哪是白旱国将领该有的样子啊?
“现在诸位听我命令!”晨棱看着三位指挥官,大声地说道:“泛叶,你率领弓兵走在队伍前排!
泽补,你率领后排五十名矛兵护卫车队!
星浮,你率领剩下的矛兵,紧随弓兵之后!”
说完这番话后,晨棱拔出了长剑,然后走到队伍前喊道:“来呀!握紧你们的武器,抓稳你们的盾牌!准备战斗!”
与此同时,三名长官也穿梭在队伍中间,开始指挥队伍:
【泛叶就是那名瘦高的弓兵教官,他现在担任弓兵指挥官。他将所有弓兵聚集在队伍前锋排成方阵。
泽补是一名更加沉稳的指挥官,他应该是全军上下年龄最大的军官了,因为他的眼袋层层折叠。他挑选了五十名较为瘦弱的矛兵留下保护车队。
星浮是最为精力充沛的教官,他胡子虽然浓密,但是修理整齐。他率领着一百五十名矛兵,紧随弓兵前进。】
出征时,那些士兵显得神采飞扬,但是如今准备开战,却变得有点畏惧向前。晨棱走在队伍最前方,南霍也拔出了长剑,跟随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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