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改掉凤冥二字?”像是要打破她在无形间竖立起来的结界般,他开口问,声音有些大,在寂静的寝殿内略显突兀。

晨光骤然惊醒,有些懵:“什么?”

“你既不喜欢凤冥这个国号,为何不改掉?凭你要改,应该无人反对。”没人敢反对。

“谁说我不喜欢?”晨光愣了一下,乐了,“凤冥国可是我的战利品,是我快乐的源泉。”凤冥国最终落到一个来历不明、曾被预言灾厄满身只能去当个“人形灵药”和“武器”的女人手里,一个弑父杀兄、篡权夺位、被诅咒早晚要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后代手里,一个凤冥国皇室中最卑微最低贱的女性后人手里,司家的祖宗十八代一定会气得在地底下再死一遍,每一次想到这个,她就很开心,她是真的开心到想笑。外界不知,她在迁都到中原后就命令最后一批迁徙者先平了湘瀛皇陵再启程,一想起那些人此刻正躺在地底下尸骨不全地七窍生烟,她就觉得十分好笑。

肉眼看见她笑开了,那一刻沈润有些后悔,他不该问,即使她不说,他也感觉到她笑容里的扭曲,他应该和她说点高兴的事,冥思苦想,正要开口,晨光先说道:

“赤阳国的局势已经定了,窦轩是个什么来历,想搞些什么名堂都不重要,这个世上强者为尊,成王败寇,他,赢不了我。”

沈润望着她,心窝处有些澎湃,就算他曾位至九五,他也说不出她这样的话。她的自信来源于她无与伦比的强大,而他,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即使外在伪装得再好,即使他最后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他依旧没有她那样的自信,恣意,狂妄。

她总让他觉得他的心是热的,炽热如火,形同沸腾的暖泉。

他忽然蹭了上去,将头靠在她身上。

晨光愣住了,黛眉微扬,她感觉只要她伸出手臂就能将他搂在怀里,这是什么情况?投怀送抱?小鸟依人?

陌生的体验,莫名有点刺激,她想了想,缓缓伸直了手臂,顺势摸了摸他的发顶,摸小狗似的。

沈润眸光微颤,她摸得他心尖发痒。他枕在她身上,她穿着白色的丝质寝衣,他微微侧过头,向上望去,她纤长的颈子白嫩无瑕,滑腻似酥,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衣衫轻薄,他能隐隐感觉到那一层光滑的衣料下,她的肌肤沁凉如雪,吹弹可破。雪白的一片似迷了他的眼,那一刻,他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忍不住向上蹭了蹭,将温热的嘴唇印在她的脖子上。

晨光微怔,皱了皱眉。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颈侧缓缓下滑,居然顺着她的领口探了进去。

很快

“啊!”一声大痛的惊叫,沈润猛地直起身坐起来,捂住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生气地质问晨光,“你怎么能揪头发?!”

晨光沉着脸瞪着他。

寝宫外。

今日由司八和付礼值夜,两人正在不远处的廊下吃包子,突然,一股凶悍的气浪冲开殿门,一同被冲出来的还有只着白色寝衣的沈润,他凌空旋了半圈避开气浪中心,化解了那股劲力,一脸无语地落在庭院里。

付礼差一点被包子噎住。

司八已经见怪不怪了。

寝殿的门嘭地一声合上。

大半夜,沈润衣衫单薄地被赶了出来,额角的青筋开始跳,他也有点窝火,亲一下怎么了?他又不是什么采花贼登徒子,他是合情合理的好不好!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你就让我这样站在门外吗?”他冲着紧闭的门板高声道。

片刻之后,紧闭的大门打开,未见人影,他的外衣已经被扔了出来,直接扔在他的脸上,殿门嘭地又合上了。

“……”沈润气得直咬牙,今晚又得回自己的寝殿了。

付礼凑了过来,十分关心:“殿下……”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沈润一脸不善地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在廊下吃包子的司八,这俩人一块值夜,到底是在值夜还是在谈情?

他黑着脸一边穿外衣一边往嘉德殿走。

付礼冲司八摆了一下手,连忙跟上。

司八啃着糖醋肉包,眨巴着杏眼想,怎么自从外出旅行回来,容王被赶出凤凰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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