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山花烂漫。你能闻到从花蕊粉瓣里溢出的香味飘满着到处山坡,本地光山茶就有几十种,细分几十种花香有难度,二狗子才有那样的灵性能够分辨。那些花瓣娇艳欲滴,只有挂钩木卡选举的副乡长能够媲美,全村子的老男人们围住观看。二狗子从早晨九点没有离开过现场,他用自认为较好的语言说关于国家的事,当他找理岔到本村的时候,就在副乡长面前说谈不停。他的眼睛经常不离开副乡长,认认真真的样子着实看着实在。不过,副乡长不会回他的话,她能够在几分钟简短的说话里分辨出这样一个二愣子搭铁脑壳的无谱,就不会理睬了。当胜过花粉的味道掩盖住男人们的汗臭味与烟味,男人们就早已魂不守舍了。只有沙道同还不敢过于凑近,他害怕女人,尤其漂亮的女人,尤其漂亮女人的香味。再说,与他不干的政事,毫无兴趣,别人活着他自己就不害怕死去。二狗子嘲笑过他,几年后你就有五保名额了。
票箱上清楚着某某方便面,有一个面才糊上“投票箱”字样,把原先品牌盖住。三个红纸黑色大字软钿钿的,品位这个时候就要让有职位的人才能体现。它便出自这个副乡长之手。似乎这是不需要多好的笔迹,大家明白纸箱的用途就好。于是,挤攮不通的就有人往里塞进一张张写着名字的秋黄色纸。只是还有不少人似乎不愿意离开,他们对选举兴趣的同时更兴趣这样一个美貌的领导。当然,那表面还是要或多或少的显摆他们与副乡长之间的亲戚关系,也就愿意在这个时候粘贴些亲戚间的话语,别人才会知道自己这是“贵族”亲戚。那往往就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毕竟这个木卡的媳妇副乡长不是太清楚她的本村百姓,她忙于工作,很少回来木卡。
现在是春耕,谁也没太多时间摩梭在这样的事,除了偶尔几个一天到晚不忙于生计的人。比如道同、二狗子,还有白名喜那样的有钱老板。而俊杰、丛新那些拿着公家饭碗的人,他们基本不会在乎这些事,他们早已以一种较高的姿态活在相邻们心中了。
而单单就是副乡长贾清美貌身上的味道就能够足足迷来众多人群。他们不光光为了投票,还有与自己心中崇拜人见面也是荣耀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在木卡出名,早年她嫁过木卡做了木卡儿媳妇时就响当当了。不光是容貌,还有人家那说话的魅力气质与办事。当然,不仅仅是男人们垂涎欲滴,女人们也常常以她榜样,连那些说话平常穿衣打扮也就尽量去沾些副乡长的气息。所以,人们就要抽空在这样的时间了里与她多些交道。场面才显得过于热闹。
还是上午,副乡长贾清还不能绕出人群的口舌,她要用唾沫星子来解释这种新现象。这是农村第一次实行选举政策。大多数人对此的议论能压过任何一个单独权利,民心这时候显现得非常突出。而这突出的现象往往不是出自各自的主见,算是分成了几个“派别”。
你不要奇怪人群里那些拿着各种武器的婆娘,也不要介意那些早已身后藏了杀猪刀凶悍男人。
兰花婶的眼睛直噜噜盯着每个投票人,她的后家人单薄,没有什么势力支撑,老马是唯一的血缘兄弟,不可能帮上大忙。这事就得依靠她那双“杀戮”的眼神了。多半上卡的亲戚,那些叔伯亲、堂亲。她应该是放心的,而她又不放心朱家灿同何明华,其实她更不放心那些几个月前就付出的恩惠。比如那些悄悄送出去的烟酒,那些糖茶,那些或者关于李明波使劲政策好处的极少数人群。几个她的亲戚也掺合监督,他们把监票人围住,流出一条巷道的样子,每一票都不落下他们的审核了。这当然还有朱家灿与何明华的战队。
兰花婶窜出人群的样子就能让人群一下子出现哄闹,搂起袖口露出膀子的形象不会在意在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身上,她似乎暴力要比多数友好的男人们强势。随着大家张望的目光,有些人伸出惊讶的舌头,有的人咧住面容,兰花婶早把明华媳妇摁倒在地了。扭打一起,她们才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也早已撩过了那些亲戚关系。她们不会顾及两家父辈的亲表关系了。
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们会来的更为热闹,郭三其把锅一咂,猪油四处飞溅。当他奔向选举地时,明华媳妇早已经头破血流。他不在这个时候能够调解民事纠纷,村里的公众伙食一有公事就得他负责。他宁可多得在每天的三十块钱厨子工钱,不会愿意提前就掺合这样的事儿。这以后谁当选还没有定把,几处他都要把持住分寸,不立场在任何一方。
苏姨把兰花婶的手从明华媳妇拨开:“我说兰花呀,犯不着这样,让三伯他们老辈以后如何相处。”兰花婶一遍火气凶狠的指着明华媳妇谩骂,一边把袖子与裤腕卷起更高的位置,露出那些浓密汗毛。旁人有几个忍不住嗤嗤闷笑几声,兰花婶就更加卖劲了,“狗婊子骚货,表毛换人情,烂杂种投票给你。”顿时,人群里知趣的少数人就回家了。而热闹的人不会错过这样的场景,他们劝架说情,尽量人自己的言语能够在人群里体现出“正义与道理”。
当然,明华媳妇不会轻易罢休,自个小劳力摊吃不下,后家人弟兄五个一个电话就到齐了。来的还有那些关顾的亲戚,粘连一起得有二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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