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的甬道，许多刑具，许多僵尸，还有关东军，透明的悬龙”花花断断续续地回忆“我说不准，是包子给我讲的，还是真见过。”
“黄仙呢？”我又问“萧译、萧瑀、三太子”
“有黄仙儿那么个人，我记不清了，他好像是我们家的亲戚，总到我家来送鸡，他好像就是个跳大神的”花花皱着眉头，使劲儿地回想“萧绎，好像是鹿鼎山里一个野孩子，三太子好像是包子的堂弟，他也走了好久了”
“你是说，包自强嘴里的仙人们，其实都是些普通人，对么？”
“哪有什么仙人，长得一个比一个丑。”白菜花笑了笑“也就你听他说疯话，这和案子有关么？”
“算是有关吧，你知道，他需要做进一步的精神病检测。”
“那些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他眼里却都是神仙鬼怪，你说，他能正常么？”
我忽然明白了花姐的逻辑，她不能承认包子所说的是事实。
“包自强的鉴定结论已经出来了。”我忽然提高了声调，怕她听不见。
花姐眼前一亮“怎么说的？”
“他没有病，至少这次没有出现分裂症状。”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包子哥不需要在医院治疗了，他可能会去看守所。”我说得很慢，我清楚地看到花姐眼神一暗，呆滞地无目标地盯着远方。
“这不可能，精神分裂的鉴定标准之一，就是出现幻觉且时间超过三十天，这是硬杠杠！”花姐有些激动“你们连基本的医学知识都不尊重了么？为了一个投资商就要祸害一个病人？”
“别，花姐，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包子哥打死了郑小胖。”我赶忙补充说，我拿出了一张法医鉴定报告，递给白菜花。
花花反复验看着，嘟囔着“我是学医的，法医鉴定报告的行文格式我是知道一些的，你看这个内容”
“内容更像一个观察笔记，是么？”我问她。
17时50分，右下腹开始出现尸绿;
18时20分，略尸体呈巨人观;
19时11分，略可见全身软组织腐烂糜化
19时45分，略肌肉组织消失，尸体白骨化
21时20分，略尸体软组织完全消失。
“怎么可能，一晚上，在法医众目睽睽之下，尸体的软组织全部消失了！”白菜花有些惊讶“尸体巨人观需要正常温度的三天，而肌肉组织开始消失则需要15天，全部白骨化要一年以上，他怎么短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一年的腐败速度！”
“我们开始怀疑包自强给他喷了什么药水”我说“这是正常思维都会产生的一种怀疑。但是检验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成分。郑小胖是自然腐败。”
“我想起包子跟我说过的关于活鬼的故事”白菜花没有看我的眼睛，她低着头说“活鬼是厉鬼附着在尸体上形成的，厉鬼以怨念控制住尸体不腐，但厉鬼如果离开了躯体，这具躯体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完成它本该进行的腐烂。”
“你的意思是，郑小胖已经死了很久了。”
“你们应该保护尸体，将他冷冻起来”白菜花看着我“你上警校没学过基本法医知识？”
“我告诉你”我郑重地对白菜花说“当我们发现全身组织糜烂开始，就立即将郑小胖迅速送入太平间，但我们镇的冷冻能力太差，没有速冷功能，他的腐烂就是在缓缓地冷冻中完结了。如果不冻起来，恐怕现在白骨都已经脆化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白菜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起来了，陆广家地下室曾经有两具尸体，一个是陆广的，一个是胖老头，陆广是用一种香来保持尸体不腐的。”
“你确定？”我问。这个故事包子对我讲过，终于从白菜花的嘴里说出来，而且内容相符，这不免让我大吃一惊。我知道，白菜花一直隐瞒着自己也见过仙人异事的事实，如果她承认了，那就意味着包子并没有精神分裂，而作为正常人的包子则一定要为自己以前的各种行为负责！她宁可让包子作为精神病在医院治病，也不希望包子被法律捆绑。
“对不起，可能是幻觉，是幻觉。”白菜花意识到她在向不利于包子的方向印证着，迅速收回了刚才的话，她痛苦地抱住头，似乎也精神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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