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被威廉训斥的二等兵,听到让他去找科尔比的命令后,步态轻松的向被同胞土著环绕的科尔比走去,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向他们喊话。威廉觉得他绝对在心里想着:“可算是摆脱了这件麻烦事了。”

这确实是件麻烦事,彼此之间的言语不通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根本没洗过澡的土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简直像在二等兵的老家伦敦一样,弥漫着属于城市的恶臭。

除了不穿衣服的土著女性能让他提起兴致之外,这里就像监狱一样,让人避之不及。能甩开这个工作,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赏赐。

当然,要不是那些说话嗓音婉转,体态丰满到摇摇欲坠的黑巧克力们,都躲进部族的帐篷里偷看没有走出来的话,可能他还会更上心一点。

至于挨几句训斥,他是否会怀恨在心?拜托,这里可是靠抓壮丁补充兵员,靠酷刑维持军纪的近代英国军队。在这里,残酷不会出现问题,仁慈才会。

威廉就站着村子外面的河边上等待,在两三分钟之后,科尔比就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出现了。

科尔比的体态比以前圆润得多,胡子也修剪得十分整齐,手臂上用来监禁的绳索也已经消失不见,看状态这几个月显然是受到了殖民地方面的良好对待。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脸上短促的胡茬,没被衣服遮住的裸露在外被洗的干干净净的皮肤,科尔比身上的一切都将他与身边的同胞区别开来。

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科尔比还边走边为自己的同胞介绍他手里拿着的新鲜事物,小短斧,十字架,身上的衣物,还有腰间的短刀。在这过程中,威廉可以从他脸上看到一种非比寻常的神色。

这种志得意满来自于他与殖民者之间的联系。科尔比不只是介绍这些新鲜事物,在探险队刚到这里的时候,科尔比还向部族同胞们挨个介绍他所认识的殖民者,仿佛他们之间有多少年的交情一样。

通过这种关系,科尔比明显在部落中获得了更大的话语权,他成为了土著与殖民者之间的桥梁。换句话说,他成了带路党,翻译官,也拥有了未来可以预期的买办身份。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一些卖得快的土著凭借殖民者的力量拥有话语权,然后使用这份话语权为殖民者谋取利益。得到利益的殖民者则将向国内证明这里的有利可图,这可以使更多的力量投入到这块殖民地的土著和殖民者身上。

这个互惠互利的循环将一直维持到双方力量的失衡。当殖民者开始直接统治这片殖民地的时候,那些养肥的走狗就会被杀了吃肉,不过大多数人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走狗烹是百年之后的事情,而抓住荣华富贵的机会却是稍纵即逝,所以历史上的那些殖民者从来不缺狗腿子。西班牙人在美洲也不只是屠杀,他们同样通过与印第安贵族的通婚拉拢了一批土著支持者,否则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是无法统治一个帝国的。

而在澳大利亚,情况更简单也更复杂。

土著们以原始公社的形式存在,实际上没什么等级区分。少量长者被人尊重,但也算不上统治者。他们只不过是掌握着自古流传的神话和宗教仪式,没有任何权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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