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丘。
独立于尘世的一处古战场。
残血和未名将天阶争霸之地选在这一处修罗之地,不仅是因为这是一处极凶之地,正所谓福祸相依,有极凶就有极大的福缘,虽说这是修罗血杀之地,但也存在着大机缘。
才书臣并不清楚荒丘的恐怖之处,但他也是隐约知道些荒丘的故事,他曾在摩古石崖和尸塔中两次看见过关于荒丘的刻字,只知道荒丘并不是一处简单的地方,其中牵扯着当年的惊天之战,却没有想过荒丘竟然还是一处古战场。
历来被称为古战场之地,必是曾血流成河,尸骨埋乡之处,死去的人,即便是军中百万,都不足其十分之一。
荒丘地域宽广,无人能够形容,因为实在是太辽阔了,寻常人对荒丘并不知情,但经历过战争的人却是此生都不愿再踏足,活着的人是幸运的,死去的才是英雄,更值得后世敬畏,奈何,如今天下再分,鲜有人懂这份敬畏,无法无天,无规无矩,仗着祖宗打下的基业,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以为是王道,却不知道,他们的无知是多少人心中的梦魇?
王者无敬畏,衰没之始;心不念恩情,与禽兽有何异?
最恨,将军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
荒丘的每一具尸体,每一处战场,都有无数的牵挂,无数的泪痕,无数的渴望着回家,却也有无数的无奈和无数个夜晚的思念,今朝活着不一定明天还在,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自己可以独挡一面,什么事都可以自己扛,其实,到最后才发现错了,有些死不值得怜悯,有些死却是死得其所。
同样的年纪,不同的选择,你在求生,他在赴死;同样的青春,你在潇洒,他在坚守,临阵的将士,面对着死亡,会不会也会恐惧和害怕?面对着离别,是否也曾感伤和泪如雨下?
向前是一路的无涯,身后是整个国家,有父母,有妻儿还有远方的她。
除了感慨,才书臣没有丝毫的办法去改变已经成为的事实,历史不能忘,做不得丝毫地更改。
离开未名,才书臣的身边只跟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跟在才人鼎身后的那两个。
“我把未决和名流派给你,天阶争霸关乎的是整个江湖的格局重塑,也是一个江湖人士的最高荣誉,或许你不懂,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无法去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天阶排行榜的重视,但你记住,想要成名,你首先得需要一个身份,一个穿着礼服,而不是只出于礼貌的原因。”才人鼎对着才书臣的背影说道。
“我知道了。”才书臣回道。
路有很多种,有的,已经铺好了,有的还在彷徨,有的完全不用担心,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无法自怨自艾,也不想趋炎附势,改变成为另一个人很简单,想要做完全的自己很难。才人鼎对才书臣的帮助,无非是一种社会的现状,人情的社会,却有残酷的江湖。
“赶去荒丘,我们需要十日的路程。”未决看着才书臣说道,见才书臣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期间,我们会在重楼休息一次,在那里等待着荒丘的开启。”
才书臣其实早就知道行程,对于才人鼎安排的事,他还是放心的,哪怕一路上尽是赶路,他也没觉得有啥问题。
在赶去荒丘的路上,才书臣才真正的感觉到人山人海是怎样的一种体验,一条窄窄的街巷,摩肩擦踵都不算事什么,更多是滞留不前,空耗时光。
一路上皆可以看到朝廷的兵马,足以见得朝廷也是有多看重天阶争霸,而且才书臣也是观察到,一些奇异服装频繁出现,还有些异族人士也是朝着荒丘的方向赶路。
“这些是?”才书臣看着那些人对着未决问道。
“没想到南陲之地的人竟然也来了。”未决看着那些人缓缓地说道。
“南陲之地?”
“自名主将南蛮皇挑于马下之后,南陲之地,就再也没有派人参加过天阶争霸,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再次出现。”名流也是补充着说道。
对于这些,才书臣自然是不会知道。
这时,名流却是笑了,说道:“看来,南陲之地,复仇之心不死,这下,你有危险了。”
“我?”
“不错,你代表着未名,而且未名与南陲之地有些恩怨,人家自然会找上你。”未决也是笑着说道。
才书臣此时也是有些尴尬,这一出来就被人盯上,感觉上就是未名把自己给坑了,要真是来复仇,自己这不是躺枪吗?更何况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才书臣心中的委屈,未名笑着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要怪,只怪权力越大,身上的责任和使命就越大。”
“有作为才有地位,可是突然给我这么高的地位,我又怎能不有所作为呢?”才书臣反问道。
未决和名流皆是不语,有些事心中知道就好,没有那么矫情,非要说出来。
连续五天的赶路,才书臣也是有些无奈,他人期盼着,各种的激动和兴奋,而他只感觉到累,想要睡觉。
重楼之上,才书臣看着过往的赶路人。
匆匆岁月如流水,这一条蜿蜒小路,曾经多少人走过,又有多少人还在停留,春去冬来,石板上长满了青苔,淹没了谁当初走过的痕迹?
江水悠悠,好一处肠断重楼,天路崩塌,江河呜咽,历史掩尽尘埃。
九层高楼,早已是熙熙攘攘,能在此处落脚,必定是江湖中鼎鼎有名之辈,或是家财万贯,或是权倾朝野,无不是有头有脸之人,无不是一代枭雄之辈。
才书臣或许不算什么,但未名的名头,却是一张金字的招牌。
“那不是龙军甲吗?”才书臣看着远方的一队兵马说道。
“看来,龙贝蒂也来了。”名流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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