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没有再看劳伦特，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没有人晓得他在想些什么。劳伦特难过之余也有些诧异，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莫默讲这些，要晓得他不断都扮演着情商极端低下的存在，在牛乐回想过去时还会很蠢地讲不找边沿的笑话。
在很多年以后，劳伦特才回过神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在来自未知恐惧下丧失理性并没有错的人，恐惧也好，焦虑也罢，他以至连表情都不曾有过。基本没人理解过莫默，没人晓得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赶快打起肉体来，我们接下来一点忽略都不能有。”莫默不再说话了，缄默地看着窗外。
闻言，劳伦特坐直身体，他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其实至今都没有平复恐惧的心理，再加上朵维的事情，他如今心里乱糟糟的。
他总算明白莫默为什么问他“你悲伤吗”这个问题，由于他的悲伤来的有些蠢。劳伦特想起《桃花源记》，桃花园哪是普通人攀得上的事物？南阳的刘子骥就不信这个邪。他对桃花源日思夜想，最终病死。所以何苦呢？桃花源必定是人追不到的事物，神往神往就好了，又何必为它搅扰一辈子？
劳伦特太懦弱了，只是一个边走边掉花瓣的渣渣，踹翻了女孩为了活下去。
所以，这个世界上无所谓谁不能没了谁，你悲又能悲到哪里去？你好比一只败犬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带着你漫长的寂寞和不甘，逆着风留下一屁股愚笨的花瓣。花被你铺成了路，你在乎的某人挽着男人的手终于走过这里，一路上哼着你听不懂的歌。
保时捷Boxter驶入车流，车道开端攀升，路口的限速被进步了不少。只见车的下方河岸被东海人装点成了蓝色报纸灯的河边小路，放眼望去一整座城市的河边都是蓝色的曲线，几处商业中心在一旁放着金光。
“这是要去哪？”劳伦特越来越没底气，莫默这是要开出新世界的节拍。他晓得莫默会开车，劳伦特本人也会开，他们都是出海之前学的。但来了海军之后都是穷狗，大家组都租不起，基本没再开过。莫默这架势也不像是完整纯熟，动作僵硬的很。
莫默没有立即答复，他看着前方的车流，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车窗外的热风吹得耳朵生疼，保时捷Boxster带来的推背感让人感到有些惬意，反倒想睡一场。
“你还记得昨天你中二病犯了被抓到警局的事情吗？”莫默看着窗外越来越黯淡的风光，他们快要上高速了，“警局的人说要两个人来赎你回去。”
“记得，你和朵维都来救我了。”劳伦特提起朵维，讲着讲着心里就沉下去，他觉得心就像被揪着一样。
莫默望着倒后镜，很长时间没说话。
“你记得朵维赎你时，调材料用了多久？”
“一个上午。”劳伦特越说心越沉，女孩对他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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