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丹青,今日当着夫子的面,我且问你,昨夜聚义堂大火之时,你在何处?”陈贤礼此时仿佛智珠在握,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

江湖武人之间的殴斗,衙门多半睁一眼闭一眼,但若是真的闹出人命来,衙门便不得不管了,风波城区区数百里方圆,虽不大,却也是龙马国重镇,也是圣贤教化之地,城中毕竟还是有王法天理的存在,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如此。

方远微微一顿,瞥了他一眼回答“我在何处,与你何干?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贤礼冷哼,立刻对着柳夫子抱拳道“老师,您是书院持戒,育人无数,又在城中德高望重,学生今日想请您主持公道,我怀疑这方丹青,与昨天夜里聚义堂大火,有着密切关联,甚至..他极有可能便是纵火行凶之人!”

陈贤礼一言既出,立刻震惊四座,围观众人接连开口..

“陈家那小子,你别胡乱泼脏水,丹青是纵火行凶之人?亏你想得出来?”

“正是,丹青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跑到聚义堂纵火行凶?他要有这般能耐,还至于被你们如此欺辱吗?”

“大刀帮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足惜,你怎么能血口喷人,硬说是丹青所为?难道你陈家跟那大刀帮沾亲带故,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那边的柳夫子也是眉头微皱,对着陈贤礼训斥道“孺子,凡事三思而后行,你既出此言,可有真凭实据?再说此乃官府之事,你又为何要出头?”

只见陈贤礼缓缓开口..

“老师,各位乡亲父老,本来此事与我并无瓜葛,但凑巧的是,我陈家有一趟货物,需要押运,昨夜里,我派出府上一名下人陈二狗,前往聚义堂,与大刀帮商谈此事,却没想到,遭此无端之祸,让他葬身火海之中,这陈二狗乃是我伴读书童,虽是主仆之名,却是兄弟之实,他虽顽劣,但我也决不能让他枉死,此事本与我无关,但现在..却与我有关了!”

他顿了顿,又将手掌摊开,露出那枚青玉,开口道..

“这枚石头,想必大家都知道吧,乃是我这表哥,从娘胎里带出,一直被他带在身边,视如珍宝。”

“就在数日之前,他欠下大刀帮的债务,此物也被大刀帮的人拿去抵押,他也为此被大刀帮的人打伤,想必大家都略有耳闻。”

陈贤礼说到这里,又是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方远,步步紧逼道“表哥,我就想问你,此玉,你是如何讨要回来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用我给你的那颗参子换的,那参子,你已吃了。”

“我就想问你,昨夜聚义堂大火之时,你人在何处?这东西又怎么会在你手中?”

“若是另有隐情,还请表哥你明言。”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汇集在方远身上,尽管多数人都不相信,但眼中却是多少带着怀疑猜测,毕竟事实胜于雄辩,东西被大刀帮抢去,又如何会出现在方家?更巧合的是,聚义堂昨夜还被大火吞没,帮众都死了数十人,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

就是柳夫子,此时也是面露思索之色,陈贤礼背着双手,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心中得以无比的点了点头。

昨夜极乐阁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他也并不关心陈二狗的死活,哪怕此事不是方丹青所为,哪怕方丹青是用其他手段将东西索回,都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让这方丹青身败名裂,甚至让他受牢狱之灾,陈家可名正言顺接过本家祖业,这便已经足够了。

即便就是含血喷人,即便就是栽赃嫁祸,那又如何呢?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世家发迹崛起的时候,没做过点丧尽天良的事情呢?这又算的了什么呢?胜者为王败者寇,多以成败论英雄。

“我知道,我明白,那大刀帮多行不义,我那书童陈二狗,平日里也是跋扈嚣张,狐假虎威之辈,人见人憎,为众人所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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