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随意往地上一坐,心中颇有些难过。

夏茹是他心口的一道伤,一直以来,他以为只要不触及伤口,就能假装它愈合了。现在才知道,伤口已经化作一枚针,不仅伤了自己,还扎痛了旁人。

他应该怎么做?

萧沅焦急地耙了耙头,想跟媳妇解释清楚,不过能说的,要说的,都是老调重弹,连他自己都觉得语句的苍白。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该有多好,明明不久前,他还和媳妇还欢欢喜喜地烤着鸡。

萧沅长长叹了口气,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

傍晚,房门口放了一碗粥,玲珑看也不看,直接将粥扔过了墙头,听到响亮的破碎声,心中一阵快意。

风黑月高,院子中央有个黑影,模样看不大清,身高倒是跟萧沅有些相似。玲珑目不转睛地往前走,黑影却出声叫住了她。

“留步。”

玲珑回头,看向黑影,声音听着耳熟,明显不是萧沅。

来人穿着一件披风,走到玲珑面前,将头上的帽子揭下,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脸颊。

“大公子。”

萧谦抱拳,低声问道:“弟妹的伤势还好吗?”

玲珑轻轻叹了口气,萧家的人等,最可怜的要属跟小姐同病相怜的大公子了。她稍稍透露了小姐的状况:“大夫说小姐是病邪入侵,气滞血瘀,需用药物好好调理身体,一年半载,或许才有起色。”

“这么严重……”萧谦呢喃,诸葛若愚的病情出乎意料得严重。

玲珑叹息:“我家小姐出身金贵,若不是打小身子不好,江湖中怎么会没有小姐这号人物。大公子,今天的事情,最无辜的就是我家小姐和你,他日我家老爷和夫人来了,小姐或许开不了口,还请大公子帮忙。”

“我只怕帮不上忙。”萧谦吞吐两声,露出一丝苦笑:“爹命我明早启程,去甘州的分坛办事,我恐怕没有这个荣幸,能见到诸葛大人和夫人了。”

“甘州?分坛?”玲珑吃惊地说:“苏州不是萧家的总坛,为什么好端端地让你去分坛,还是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不公平了,萧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家从来不是个公平的地方。”大公子低着头轻声地说,摇着头又释怀地看着义愤填膺的玲珑:“哪里都好,反正都是萧家的地方。走之前,我担心弟妹的伤势,想去看看。”

“这……”玲珑有些犹豫地看着大公子。

大公子宽容地说:“是我唐突了,早上的事情,若是我处理得周到一些,恐怕弟妹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玲珑:“我在苏州多年,好歹有些人承情念旧。他日你们若是有用的上的地方,带着这块玉佩到苏州总坛,自然有人相助。我虽不才,也能拼上绵薄之力,弥补今天的遗憾。”

玲珑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玉佩,撅着嘴抱怨:“你倒是个有心的,怎么好人地命运都那么坎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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