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悄然侵袭,阳光的身体悬浮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的人生像是在放映电影一般地在脑海里闪现,匆匆几秒竟全部回顾完毕,原来自己的人生就是这么的短暂,短暂到连回忆都是这么的吝啬。
记忆很是奇妙,越是不重要的事,自己好像就记得越清楚,他记住的甚至算不上是回忆,因为那仅仅只是个梦而已,一个他还是孩童时期做的梦,那个他在荒原之中涉步的梦。
荒原一望无际,杂草丛生,枯黄的野草没过了还只是三岁的阳光,野草丛轻轻晃动,探出了一枚小脑袋,阳光小手一拉,一个使劲就爬了上去,小阳光正朝着这荒原之中唯一的一棵大树走去,他知道那棵大树下有人在等他,从他三岁那年离开后,就一直在那等他,他知道现在那人一定还在那。
大树早已枯萎,没有半点生机,现在它只是屹立在那不倒罢了,大树的每一处都系满了黄色的布条,随风飘舞,满树的黄色显出异样的魅力,吸引着阳光不停歇地朝着大树走去。好不容易,小阳光终于走到了那树下,冲着倚在树身上的女子喊了一声:“大姐姐!我回来了!”
这一声大姐姐,阳光等了好久,再次见到梦里的大姐姐,他甚至有些激动,笑得比谁都欢。
“错了,你又喊错了,你应该叫我婆婆的。”女子这样回道,阳光不明白,明明就是个大姐姐,为何非让自己喊她婆婆不可?阳光不依,依旧喊她姐姐。
女子一身白素衣,轻抬眼眸,眸子灵动,看到阳光后十分欢喜,她嘴角微微扬起,浅浅的一笑,伸出手示意阳光过去,她抱起了阳光,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便开始诉说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你我初次相遇,你也是这般大小,只是那时,我的身后还有条河,不似现在这般干涸,百年沧海,百年桑田,那时有河,我渡不得你,此时无河,我怎能渡你?”
女子身后的河早已干涸,露出原先藏于河底的铮铮白骨,白骨阴森,两人是背对着白骨坐的,女子不忍让阳光瞧见,所以故意抱住阳光,将那副光景藏于自己身后。
女子的这番话,阳光听得有些糊涂,他不知女子话中究竟是藏了什么含义,只知安静地望着她,听着她说的话,他喜欢女子的说话声,很是悦耳动听,女子轻轻地捏了捏阳光鼻子,逗弄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道:“还记得那时我说的话吗?”
小阳光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得,女子更加欢喜,她知道阳光是记得的,却还是忍不住逗弄他:“是吗?我不信,说来听听可好?”
“好”,小阳光软萌地应着,说出女子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命运的红线会从天而降,指引前进的道路,你不要害怕。”
“所以,现在是时候了。”
“什么?”
女子不再言语,而是望着阳光,她依旧倚在那树上,只是离阳光越来越远了,阳光很是害怕地冲前一捉,却也只是捉到一大把的空气罢了,大姐姐消失不见了,黑暗再次袭来,阳光的意识又重新回来了。
在这黑暗之中,阳光的上方飘落下一根红色的细绳,它发着光,一点一点地在靠近阳光,阳光心里还记着女子的话,于是便大胆地伸出手一捉,一把就牵住了那根红细绳。
循着这根红线牵出的小径,阳光不断地行走着,这条小径左右两旁空无一物,阳光只能顺着红线的亮光走,阳光在黑暗之中走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也许也没那么长,只是一直在重复着这枯燥无味的走路动作,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如此漫长吧?阳光忘了自己是走了多久,只是突然瞧见眼前的红线突然分成两股,在阳光面前形成了岔路,而这两股红线汇成一股细线被阳光拽在手心里。
红线的两端分别站立着两个人,右边的白衣女子,阳光是认识的,那个是西施,她双眼紧闭,红唇鲜艳如血,红线就系在她右手的尾指上,左边的黑衣男子,阳光却不认得了,他一身黑袍加身,黑影黑唇,细看一下,倒跟红叶有几分相像,只不过他美得更为强烈,更具侵略性,而红叶稍显稚幼,若不是男子的喉结出卖了他,阳光还真当他是女人了,他的红线则系在了他左手的尾指上。
这两人一左一右地站立在阳光面前,两人都是绝色,平分秋色,毫无逊色一说,阳光不仅看呆了,完全忘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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