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就连刑罚都用上了一些,胡大人却只是咽了几口血沫,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那些刑罚到底不是闹着玩的,小夹板一上,连他的手指都夹断了几根。

人说,十指连心。

手上的伤,往往最是难忍。

可是这位胡大人,愣是咬住嘴唇,没有让任何痛哭求饶的声音出来。

此等行为,实在当得起“铁骨铮铮”四个字。

这,倒是沈毕之始料未及的。

胡大人毕竟还是一个文弱书生,于情于理都不该像现在这样连疼都不喊一声。

这举动,倒像是那些刀口舔血悍不畏死的武夫。

可若他真的是个不怕死的武夫,却又决计做不出那般逃跑的事来。

如此种种,实在令人费解。

晌午过后,沈毕之一无所获,干脆钻出了临时征用的官家地牢,打算到百姓处问问当时可有奇怪的人来或者奇怪的事发生。

许是因为出来的急了,没有仔细看路,斜对过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沈毕之躲闪不及,竟然直接和那人撞到了一起。

人应是很瘦,撞过来的力度却很大,骨头硌的沈毕之生疼。

那人“啊呀”一声,倒了下去,竟是躺在地上半天未动一下。

沈毕之勉强稳住身形,急忙看过去。

那,是一位老者。不是古稀之龄,也该年逾花甲,头上只有孤零零的几根白发,用青色布巾包了,看上去很是稀疏。

他闭着眼,“咿咿呀呀”的喊着疼,脸上有很多皱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在外面风干了数日的橘子。

“老丈,可有受伤?还能站的起来吗?”沈毕之弯了弯腰,伸手去扶他,语气温和。

不管怎么说,撞了人,自己就有过错。

更何况,那还是一位老者,实在是错上加错。

老者一会捂着膝盖,一会又抱着胳膊,也不起来,就是喊疼,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起来。

初时,沈毕之当真是以为他伤的太过严重,自己方才的声音又太小,他没有听清。

于是,又加大了声音,“老丈,能听清我在说话吗?”

“老汉我又不聋!”老者中气十足地吼上了一嗓子,接着又“哼哼唧唧”的喊疼。

“老丈这是个什么意思?”饶是沈毕之再迟钝,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真的受伤了,你也得说出来伤到的是哪里,好找大夫不是?

像老者现在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除非……

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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