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爱逃避,我自以为入世出世都随心意,却忘了我终究还是红尘中人。

逃不开,避不过,总要醒。

阿翁去一里外的邻舍借红烛了。阿翁说半年前邻舍家有喜事,想必还剩有红烛。

阿翁走时高兴,我也很高兴。

我将两件嫁裳摆在床铺上,替帝君做的那件也摆在床上。阿翁的那件,则放在了阿翁睡房门口。

上山。

我要上山。

猜测为虚,眼见方实。

我要给帝君一次机会。

也给我一次机会。

那日帝君说,他出门未带那些来无影去无踪暗中保护他的人,果然是扯谎。

谁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在荒山野林之上,修筑起一座颇豪华的殿宇。

一片幽绿之中,那个衣衫黄艳艳的,不就是九州第一谋士黄沾么?

我该走了。

回青州去。

青华不在,天佑王监国。

天佑王与我之间,多年来形成了一种平衡。

殿宇中央,奏章堆积如山。

我瞧着玉案上那尊国玺,盘腿落座,笑吟吟道:“王爷手握国玺,为何对做帝君不感兴趣?”

衣袖轻翻,笑吟吟看着天佑王。

“国师又玩什么花样?”天佑王未答,含笑看向我。

我晓得他不会同我说实话,正了身姿道:“我这个人做事一根筋,对青州好的,我便做。”

天佑王道:“东州国破不过时日问题,只怕国师的迎亲队还未到东州,东州就已经不在了。”

轻啄一口茶,方道:“若非东州有个潥阳公主,怕是早已经亡国了。”

天佑王眸子精光一现:“不错,东州至今国门未破,听闻是潥阳公主为帅,率兵抵抗之故。只是,还有一闻是东州帝君已经中风昏迷,只怕回天乏力。”

“如此,我青州便力挽狂澜,雪中送炭。东州帝君膝下无子,帝君兼任东州帝君,顺理成章。”

天佑王眉头一耸,笑道:“国师一向是胡作非为惯了,本王管不着。”

轻咳一声,挑眉看向天佑王道:“还差些兵力。”

“也不知本王的兵符,是被谁偷走了。当真苦恼至极。”天佑王从怀中取出虎符,推到我跟前。

看一眼虎符,笑道:“王爷不怕?”

天佑王拿起一道折子,边览边道:“将军是本王亲信。副将亦是本王亲信。”

“好!”

站起身拍手叫一声好,将虎符收进怀中。

“如此,我即刻启程。”

“慢着!”天佑王道。

见我一脸狐疑,天佑王道:“你夫人过世了。”

我夫人

过世了?

长命过世了?

心神猝然一伤,眸子恶狠狠盯向天佑王。

天佑王道:“与本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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